&&&&让人喝个够。”
从蒋秋生不加遮掩的愤世嫉俗举动来看,这位“蒋三少”,估计要比他们认识的那位年轻一些。
蒋秋生自我介绍时曾说过,他在英国读商科硕士,也就是二十三四的年纪,测试开始时,正好家里有事喊他回来,他才待在东八区。
而原容眼前这位,既然是春季待在国内,应该是大学阶段——这个时间段,大约在2015到2017之内。
“所以,小朋友想对我说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出声,将原容思绪拉了回来。
此时,二人不约而同的走向了大厅角落一排看上去就很舒服的绒面圆沙发那,蒋秋生大刺刺的向后一摊,整个人毫无姿态可言的窝了进去,一双长腿放松的伸长在地毯上。
他还真是……任何地方都当家里一样啊。
不过,这样随心所欲的不顾外界形象,别人说什么又如何呢?
原容也学他猛地向后一靠,瘫进去,确实舒服极了,紧绷的全身都得到了柔软沙发的支撑,惬意到每个细胞都爽的呻|yin起来。不过,领口勒的脖子有些紧。这礼服量身定做,动作稍微大一点都会紧绷。
蒋秋生注意到他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姿势,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在原容黑了的小脸下,探过身子,一把扯下他的领带。
“你干什么——”
“小朋友还需要修炼啊,”他揶揄的点点原容挺翘的小鼻子,“带这种狗绳儿呆久了,可是会迷失自我的哦。”
他骨节分明,白到关节泛青的手吊儿郎当的甩着刚从原容脖子上扯下来的领带,价值千金的铁灰色浮雕暗绣领带就这么毫不怜惜的揉皱,绸缎的料子瞬间弄出褶子,像橡皮筋似的绕来绕去。
但奇怪的,领口扯开了一片后,原容真的觉得透气到眼前一亮。他低低笑出声来,蒋秋生这家伙还真是从来没变过啊。
蒋秋生莫名其妙的瞪他一眼,随即漫不经心的招呼来一个服务生,从托盘上取下两小碟甜点。不过这次他没有独吞,而是比较了一会儿,把颜色鲜艳的,看上去更甜腻的扔给了原容。
原容婆娑着青花小瓷碟,斟酌的开口:“方才,我听柳小姐说你……自身难保?三少爷还能有什么发愁的事儿?”
“咋地,你把我当十项全能的超人?”
原容惊奇的转头,对上蒋秋生面无表情的视线。他毫无骨头般整个人缩在沙发里,一口一个豆沙小nai包,小nai包被他当玩具,抛在空中,又用嘴去接,有一个没接住,“啪”掉在了地上,疼惜的不行。
“一分钟前。现在改变看法了,蒋三少是个真性情之人,”原容嘲讽的扯开嘴角,“起码,要比我是。”
蒋秋生停下手中幼稚的动作,定定的和原容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伸手,狠狠地揉起原容的头发来。
兴许是那头柔软的卷毛手感太好了,他停顿了一下,更加变本加厉。
原容被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举动气笑了,接连躲避攻势:“喂,夸你一下就适可而止啊!我的发型——”
“小小孩子家要什么发型,”蒋秋生哈哈大笑,“多大点年纪摆那种老神在在的装逼表情,见你第一面就想打你了。”
“什么叫老神在在,”原容炸毛,“我这叫沉着,淡定,叫稳重好嘛!”
蒋秋生不置可否,又定定的看了气急败坏的小朋友一会儿,在原容忍不住要跳起来打他的时候,突然笑了。
他笑起来,其实是很温暖的,那双邪气的丹凤眼笑得眯起来,像邻家腼腆的温柔书生。
“你这样,才多少有了点人气儿。”
人气儿。
原来,他缺少的是这种东西吗——
蒋秋生说,他被家里赶出来了。
没收了住宅,冻结了银行卡,连蜜蜂花呗额度都用光了。
因为他拒绝走蒋家给他规划好了的从商的路。
蒋家的孩子,自幼被教导,要为国争光,为家族争光。他运气不错,出生在第三位。他的大哥和大姐,已经规规矩矩的走在了蒋家画出边际的阳光大道上,前者是华夏最年轻省.委书.记;后者是陆军最年轻女上校。而他,本应在三年后,成为京北最年轻商界巨头之一。
“我这样算自私吗?”他漫不经心的放空视线,望向天花板上,没被水晶吊灯辉光照射到的,那一小片露出本来色泽的壁纸上,“我吃着家族的荫蔽,然后,到我该奉献回馈的时候,我逃脱了。”
“分支家的那些人,表面上一个个关心我了不得,三天两次要我低头服软回去;暗地里,指不定多幸灾乐祸,恨不得我赶紧死外面才好呢,”他嗤笑一声,“这群玩意儿,简直是一群鬣狗,也不撒泡尿照照尊容,真以为我死了能轮到他们?傻逼,当我大哥和大姐瞎子?”
大哥和大姐?
原容本没往那方面想,脑中猛地闪过一灵光,失态的问:“等下,你大哥和大姐是……蒋玉门和蒋卫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