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的嘛。我这么执着地来吃饭,也不过就是想交个朋友。
听你的意思,你还被自己感动得不轻?于佑不气反笑。
是啊,怎么就没感动你呢?松涛本来就是笑嘻嘻的样子。
您常来我们这馆子挺好,交朋友就算了,于佑盯着松涛说,您吃菜,我不打扰了。
哎松涛被于佑突然反转的态度给摆了一道,眼睁睁的看着于佑再次走开。继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因为就是这个缘由,对于佑才这么有热情,难道自己就是个欠虐的货?
又累了一天,于佑刚洗完澡走到客厅,正想坐下来看个电影,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个很陌生的本地号码,没多想就接了起来,喂?
对方却是一片沉默。
喂?您是哪位?于佑还想着对方是不是打错了,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直冲耳膜。
于,于佑
大伯?!!
是,是啊。就这么几句,双方都好像不愿意再开口,千言万语千头万绪,之前这么多年的记忆和情绪全都被压缩到了一起,拿着手机的手感觉异常沉重。
最后还是于佑的大伯先开了口,说是自己这次回老家扫墓,托人查到了于佑的手机号码,想要见他一面。
于佑答应了。挂掉手机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还在外面的大酒店帮厨的时候那个时候初出茅庐,酒店里的厨子都欺负新来的人,脏活累活都推给他干,于佑为了自己和那个人的生存,都一一挨过来。其间于佑最讨厌干的一件事就是杀黄鳝。这家酒店偏偏以冰冻黄鳝出名。将黄鳝杀好洗净,像鱼生那样处理,也是以冰块覆盖,保持rou质的鲜嫩爽滑。于佑偏偏就是那杀黄鳝的,冷冰冰又滑溜溜的黄鳝在冰块和他的手之间滑动,那种可怕又冰冷的触感他很难忘记。以至于后来有朋友请客,有几次恰巧也是吃的这道菜,他根本下不了筷子。
于佑现在就觉得回忆就像那冷冰冰滑溜溜的黄鳝,在瞬间冰冷的空气中缠着自己滑动,从心里一直覆盖到四肢。
他脑海里止不住穿过这么些年来的种种,最后却总会把画面定格在大伯看到自己偷偷和那人在巷子里亲吻的模样。
大伯的表情改变了于佑接下来的人生。
他只记得自己当初唯有恐惧。恐惧到失去一切理智,溺死般地抓住那人,作为救命的绳索,放任自己的天真和冲动,以为只要和那人在一起,只要有和那个人之间的爱情,那么自己也可以勇敢地生活下去。
那个时候于佑十七岁,正在读高三。
于佑看过不少开明家长接受自己孩子出柜的新闻。也曾想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早逝,也许自己也不会变成那样。
不过现在于佑早已经不在乎这些。反正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再提?于佑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外套,茶室的玻璃门显得自己还算Jing神,便走进了跟大伯约好的地方。
大伯比于佑更早到,已经点好了茶和一些茶点,靠坐在椅子上,看着Jing致的竹帘透进来的有些Yin暗的天空,以及外面的行人。这样子的他让于佑觉得有些老了。
大伯。于佑还是打了声招呼,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大伯本来就是不太爱说话的一个人,于佑知道。
来啦,大伯回过神来,甚至站了起来,看了于佑好一会儿,好,于佑,坐,坐,又把茶点推了推,我先点了这些,你伯母老说你喜欢的。
谢谢大伯。于佑想说您真是太客气了,可是之前这么些年来,好像就一直是这样客气过来的。
于佑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住在离花城几百公里外大城市里的大伯一家收养了他,直到于佑高三那年离家出走,也有将近十年。
于佑又问了大伯伯母和堂哥的情况,两个人来来回回就这么说了一会儿,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大伯一会儿盯着于佑,一会儿又盯着眼前的茶点,想要说什么,却总是说不出来。
于佑不忍心看大伯这个模样。大伯一家一直对自己很好,从小到大,吃的用的,都不会比堂哥差,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明明可以说是一家人,却总是有那份客气,让于佑从小总是拘谨,而大伯一家,也由于这份实为隔阂的客气,给不了于佑成长过程中最需要的那些东西。后来于佑甚至不辞而别,离家出走,也许并不是因为害怕被伯父发现自己的秘密,而是害怕从此无处可退的困境。
大伯,我在花城挺好的。
听闻此言,大伯恍惚了一下,直视着于佑,慢慢的眼里起了雾,唉,于佑,唉,这些年苦了你
没有。是我当初太不懂事。让您和伯母担心了。于佑当年离家出走的时候,摸走了父母留给他余额不多的存折。大伯却依旧每个月给他卡里打一些生活费,那些钱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至少能让他吃饱饭。钱一直按月打过来。直到于佑终于能够养活自己,给堂哥写了封兴起不久的电子邮件,告诉他们自己很好,不要再挂念。最后于佑回到花城,开始每个月多多少少给大伯打一些钱,为了自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