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与之前关押的地牢不同,这里明显是一间刑房。
北堂曜月被身后的禁卫猛地一推,脚步不稳,身子晃了几晃,只觉得真气都在体内暴走,四处乱窜,无论他怎样调息都不管用。血管和经脉被充斥得似乎就要胀裂了一般,让他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小腹处也隐隐作疼。
福王和南宫流涧进来,命人将他绑在一条直直的长椅上,四肢被绳子牢牢束住,甚至腰部也被捆上了锁链。
福王叮嘱衙役:“小心点绑,别留下痕迹。”见南宫流涧挑眉看着他,解释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皇上下了命令,不得给他动刑。”
南宫流涧见北堂曜月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得好像大理石一般,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本座看他难受得很。”
福王得意地笑道:“本王怕散功香对他没有作用,所以在里面下了点离魂。他如果真的功力散尽,自然对他无效。万一没有,妄动真气的话,嘿嘿”
南宫流涧不由暗骂福王狡诈。
这离魂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毒药,会使练武之人经脉错乱,真气暴走,如果没有人及时相助,帮他把紊乱的内息一一导回原处,只怕用不了几个时辰,北堂曜月就会走火入魔。虽不致一命呜呼,也必会武功全失。
南宫流涧到底和北堂曜月也算有同门之谊,忍不住道:“你废了他的武功,就不怕皇上怪罪?”
福王不以为然地道:“皇上只说不许给他用刑,可没说本王不能废他武功。再说,我给他下的离魂是混在散功香里的,分量极少,顶多只能让他受点罪,废他武功还不至于。不过”福王的眼里闪过一丝Yin鸷的戾气,冷声道:“让他走火入魔,还是足够的了!”
南宫流涧微微一惊,沉声道:“他如果真的走火入魔,我们到哪里去找他的银龙令?”
福王得意地道:“这就看本王的手段了。”说着一挥手,一名衙役捧着一个托盘上前,上面放着十几根银针,根根又长又亮,足有七寸有余。
南宫流涧看得心下暗惊。他在浮游居的私刑房里,也曾见过这种刑具。由老道的行刑人,一针一针扎进骨缝韧带间,那种痛,真的能活活把人逼疯。但是这还是轻的。若是更狠一点,直接扎进经脉运行的要xue,阻隔血脉运行,让其倒行逆施,不出一时三刻,便能让人生生逆血而亡。
“你要给他用这个?”
“不错。”福王得意地道:“我就不信在这催魂针下,还有审不出来的秘密。而且用这种针,不易留下痕迹,就算北堂曜月真的走火入魔,那也是他自己运功不当的缘故,与本王毫无关系。”
他见南宫流涧神情间似乎有些不安,问道:“怎么?南宫门主觉得不妥?”
“不是。”南宫流涧摇了摇头,皱眉道:“只是担心昊晔那边”
福王微微一笑,道:“南宫门主不必担心。只要拿到银龙令,除去了北堂曜月,六弟就是南宫门主你一个人的了。”
南宫流涧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慢慢退到一旁。
福王挑出一根极细、极长的银针,走到北堂曜月面前,扫了一眼长椅上被捆得牢牢的修长身躯,笑道:“静王妃,你说本王在哪里动手比较好?是腿?是手?还是这纤细的腰肢?”
北堂曜月虽然真气暴乱,但他们刚才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勉力压制住体内疯狂的内息,睁开双眸,淡淡地瞟了福王一眼,又静静闭上。
福王瞬间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被他那一眼瞟过,心尖上痒痒的,好似一只飞燕,轻轻巧巧地划过水面,留下氤氲的波痕,缓缓散开,很快又恢复如初。
这种感觉很难受,好似隔靴搔痒,让人忍不住想极力地摧残,恨不得在水面上留下什么痕迹才能舒服。可是水面上又怎会留下痕迹?这世上,最温柔,也最无常的,不就是水了吗?
福王狰狞了眉眼,扬了扬手上的银针,毫无预兆地狠刺下去。
“让开!哪个大胆的奴才敢拦本王,本王手中的秋水剑就抄他九族!”
东方昊晔举着先皇的秋水剑,冷冷地盯着挡在面前的禁卫军,身后是东天门最Jing锐的护门大军。
禁卫军被他的气势所阻,又见他手上持有先皇御剑,纷纷退了下去。
东方昊晔冲进天牢,找到刑房,一脚踹开大门。
南宫流涧本想闪避,可是这种大牢哪有地方躲藏,登时被撞个正着。不过东方昊晔根本没有注意他,他的全部Jing神,都被眼前的景象大大刺激了。
“曜月!”东方昊晔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福王听到外面的人进来报信,只来得及把银针拔出来,人却还不及解开。
东方昊晔飞快地举起秋水剑,划开北堂曜月身上的绳索。又看到他腰部缠绕的铁链,不由瞠目欲裂,真气透过剑身,“呲”地一声,将铁链拦腰砍断。
失去束缚,北堂曜月反射性地想蜷缩起身体,但僵硬的四肢好似不听使唤,刚刚动过刑的xue位血ye根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