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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子,慢一点!把车驾慢一点!”东方昊晔冲车外叫道。
“不!”北堂曜月抓紧他的手,“不行!不能慢!”
“可是你的脸色好难看”
东方昊晔急得满头大汗。北堂曜月靠在他身上,虽然车内的软榻已经铺了厚厚的垫子,可是飞速行驶的马车仍在剧烈的颠簸,每一次颠簸,都让北堂曜月的脸色更苍白一分。
“曜月”
“别担心,没事”北堂曜月的声音低低地,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道:“过了峡谷,他们就追不上了,还是快些唔--”
“曜月!”
北堂曜月倒在东方昊晔怀里,头垂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抓着衣摆的手微微有些痉挛,指节泛出一抹惨白的颜色。
东方昊晔惶遽无措地抱着他,心惊胆战,想起刚才的事情,简直是场灾难。
言子星拼着十八铁骑将拓跋真等人引向另一个方向,让他们得以有机会逃生。可是他们若不尽快赶到德云关,只怕子星那里凶多吉少
北堂曜月低低的喘息,似乎好过一点,慢慢放开东方昊晔向后仰倒。
东方昊晔现在只盼着刚才服下的药能够快点生效。可是安胎药再怎样灵验,北堂曜月本来便临盆在即,这番颠簸,又怎能支撑得住。
外面轰隆隆地传来雷声,东方昊晔不由得脸色一变。天公不作美,竟然暴雨在即。
北堂曜月倏然睁开眼睛,低喃:“子星”
东方昊晔忙道:“他不会有事。他武功尽得岳丈大人真传,厉害得很,你不必担心!”
北堂曜月再次痛苦地合上眼,双手在沉隆的腹部上不停揉抚。
“疼得厉害吗?”东方昊晔担忧之极。
北堂曜月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身上急促地喘息。过了好半晌,才低低道:“他们有好几百人,子星却只有十几个人”
东方昊晔强自镇定,道:“子星带的是北堂王府的Jing锐部队,可以一挡百,不会有事。”
北堂曜月想说什么,却忽然一个颠簸。他猝不及防身子一震,痛苦地呻yin了一声。
“小冬子!把车驾稳点!”东方昊晔惶急。
小冬子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慌慌张张地道:“小王爷,这里是山路,实在不平”
“那就慢一点!曜月的身子吃不消!”
“不许慢!”北堂曜月扬声道:“我撑得住!”
“可是你都这样了”
“难道你想他们追上来吗?”北堂曜月厉声道:“子星是为了谁冲出去的!”
“可、可是”东方昊晔十分担心。
北堂曜月狠狠地掐住他的手臂,低吼道:“闭嘴!快--啊--”
“曜月--”东方昊晔惊叫,只见北堂曜月忽然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猛然挺起,又豁然落下,微蜷起身子,双唇半张不能言语。
东方昊晔慌慌张张地把他搂住,却感觉他这次痛得很不一样,低低的呻yin声从喉咙深处泄了出来,浑身都在微微打战。
这、这个情况可不妙
“小王爷,后面好像有人追上来了!”
东方昊晔哪里还听得见小冬子的话。车马颠簸得厉害,北堂曜月面色苍白地倒在他身上,双手捧着沉隆的肚腹,额头沁出冷汗。
东方昊晔搭住他的手腕,只觉脉息细弱,胎息散乱,心下一紧,连呼吸都忘了。
种种可能从他的脑海中划过,东方昊晔忽然下了极大的决心。
北堂曜月已经昏了过去,身下的软毯俱已shi了。东方昊晔心中大痛,知道羊水怕是已经破了一段时间,他竟然一直未吭一声。
“小冬子,停车!停车!”
小冬子吁了一声,勒住马车,探入车内急问:“小王爷,怎么了?”
这个时候东方昊晔反倒冷静下来,找出包裹背在身上,掏出怀里的瓷瓶给小冬子倒了两粒,道:“这糖果是腻了些,可是可以保命,你王爷我倾尽所有也不过制了十二粒,如今剩得差不多了,这两粒你留着。”
“小王爷!”小冬子脸色一变,道:“这糖果珍贵非常,是您用来保命的,奴才不能要。”
东方昊晔取过车内的大裘,给北堂曜月罩上,见他按在腹上的手指微动,却没醒来。
“小冬子,你不用替本王省着,我还有几粒,够用了。告诉你,给本王快快的跑!不要和他们硬拼,打不过就逃!本王养你这么多年不容易,你可别让本王血本无归!”
“小王爷”
轰隆隆的雷声嗡鸣,大雨顷刻便将到来。
东方昊晔抱着北堂曜月跳下马车,对小冬子道:“出了峡谷就是德云关,那里都是咱们的人,带他们回来接应,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小冬子哭了:“小王爷,奴才誓死也不离开您”
东方昊晔对他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地道:“你看王妃这样子,马上就要生了。马车这么颠,会要了他的命。小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