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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曜月正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打了个喷嚏,浑身一个冷战。
“怎么了?”他身旁的一位姓沈的师兄问道。
“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冷。”北堂曜月淡淡地道。
沈师兄关心地问:“别是感冒了吧?实验室的空调温度不高,我记得设的是二十四度。要不要我往上调高一些?”
北堂曜月道:“不用了,我阿嚏!阿嚏!阿嚏!”一连三个喷嚏,北堂曜月自己都懵了。
沈师兄忍住笑意,调侃道:“都说打喷嚏是一想二骂三惦记。你之前打了一个,现在又打了三个,看来是有人又想你又惦记你呢。”
北堂曜月尴尬地道:“沈师兄,别开玩笑了。”
沈师兄耸了耸肩,道:“谁不知道你刚入学的时候是咱们系的男神,学习又好长得又帅,还是跳级一年保送入学的。要不是你后来天天戴着一副大镜框,整天窝在实验室里做课题,现在咱们系本科和硕士院的系草肯定还是你。”
北堂曜月当初刚入学时造成不小轰动。一来是他跳级一年被特招进来的,一入学就以大一新生的身份被教授带进实验室,风头不小(实验室一般要大二大三才有资格进);二来就是他长得实在是帅,即使在男生多女生少的理工学院里也是拔尖的,所以有不少人倾慕。
当时向北堂曜月告白的人不少,有男有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北堂曜月气质清冷,性格也比较保守冷淡,看上去不太好接近,但却反而更吸引人。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天才高冷人设还自带禁欲系诱惑,所以让人趋之若鹜。
对此北堂曜月不胜其烦。他对谈恋爱没兴趣,一心扑在学业上,而那些男男女女不论是告白还是追求,最后都败在他的冷淡和忙碌上。后来北堂曜月为了避免更多的sao扰,专门去配了一副又丑又土的黑框眼镜,又把刘海留长,这才勉强挡住了一群桃花。
到了最近两年,他基本日日都泡在实验室里,每天就是宿舍、实验室、食堂三点一线,渐渐脱离了大众的视线,终于摆脱了刚入学时的校草帽子。
他大二时就已经跳级开始了研究生课程,大三顺利修完所有的本硕学分,之后一直专心于攻克新的科研项目。去年年底他发表了一篇颇具影响力的国际论文,今年德国一所知名的国际研究所向他发来了邀请,希望他能过去进行深造学习。不过现在他正专注于一个新项目的研究,并没有接受。他打算等研究完成,取得硕士学位后再考虑出国的事。
他对沈师兄的玩笑适应不良,没有接那个话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提醒道:“沈师兄,数据出来了,你不记录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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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师兄这才发现数据出来了,连忙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
北堂曜月暗中松了口气。他真的不太适应别人拿他的脸开玩笑。
校草、系草什么的,有意义吗?而且他真的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好。在家里有个绝色二哥的情况下,北堂家的人整体审美都高出普通人一大截。从幼儿园起,北堂曜月接到的告白和情书,不是请他转交给他二哥,就是转交给他大哥。所以他对自己的容貌并没有那么自信。
直到上高中,由于大哥早就提前毕业了,二哥又与他不同校,他才终于挂上了校草的名号。但那时他早已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又过了激素高峰的青春期,所以这些外界的评论对他的影响也微乎其微了。
不过说到这里,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小小少年的身影。
四年前,那个长相Jing致可爱、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小少年对他热烈而执着的告白,真是他人生中遇到的头一份呢。
不是说在那之前没有人喜欢过他。高中开始,他陆陆续续也受到过几分告白,但少男少女的脸皮都比较脚薄,告白也是含蓄和害羞的,而且被拒绝后,那些人无一不是尊重了他的意思,很少有人会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即便有人表示“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也只是默默地暗恋着,不会继续困扰他。
但是东方昊晔不一样。东方昊晔是那种即使被明确拒绝,也义无反顾的人。
北堂曜月想起那个小少年给他写的狗屁不通的情书就想皱眉。他给他补习了整整一个月,但东方昊晔的中文还是烂到无药可救。虽然错字少了许多,但是成语用得乱七八糟,简直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即使后来他找借口辞去了家教一职,搬去学校住宿,那个小少爷也随父母返回了米国,但是每年的各种节日都会找借口给自己寄贺卡、送礼物。北堂曜月和东方骅是校友,两家又是世交,找到他的地址并不难。但是春节、圣诞节、端午节、中秋节、复活节等中外节日送礼物还能理解,但是母亲节给他送礼是什么鬼?!!!
北堂曜月收到那束国际快递来的新鲜郁金花时,心情简直一言难尽。
只能庆幸,幸好那小子送的不是康乃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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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北堂曜月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