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艺是冯明德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他钻研了十多年,闭着眼睛也能捆出让人眼花缭乱的花式。但他没有刻意去卖弄,只给滕臻展示了最简单的gui甲缚和后手缚。原色的麻绳被男孩儿年轻的身体养出了好看的光泽,在冯明德修长的手里绕来绕去。滕臻盯着冯明德的蓝宝石袖扣,又想起了祝寒栖平日里冷漠的眼睛含着泪光的样子。
他止不住地想,祝寒栖被捆缚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情景?
他不知道,冯明德此时也想起了祝寒栖。越来越多之后冯明德很少分散Jing力去想某个特定的,但或许是这种新手的绑法和那个人联系太深,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起祝寒栖。
已经过去了十多年,那时他刚到不惑,只是烦闷生活的一点小调剂,远远算不上专业。祝寒栖是他一时兴起而占有的男孩,听话但不乖。他做什么祝寒栖都不会反抗,但也仅此而已,那个男孩虽然胆怯却并不妨碍他内心的不屑。冯明德深谙鞭子加糖果的那一套的方法,他一直运用地很好,这一次却失了效——祝寒栖第一次在他身下失神的时候他尚且觉得迷人,但日复一日空洞的眼神实在让人扫兴——明明是两个人的棋局,祝寒栖却像个漠然看客。直到有一次,冯明德又是一时兴起,把祝寒栖捆了起来,祝寒栖才好像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境地。
隐忍的泪花,模糊的迷茫的兴奋,动情得让人沉沦。那样的祝寒栖让他百玩不厌。
从此他便在一团团绳索中找到了乐趣。他是个数学老师,天生擅长归纳总结,再加上Jing准的直觉,让他在交错的绳结间游刃有余。再复杂的捆缚方法都有公式可循,不同的只是不同的参数。他把捆绑作品分享到网上,得到大批关注,“德叔”的名号越来越响,也趋之若鹜,到最后他加入了非谜,成为了一名专业的调教师。
虽然玩过数不清的,但祝寒栖对他而言还是有些特殊——他在祝寒栖身上获得了最大的满足,漫长的十年,不仅仅只是发掘,更是塑造。他把一张白纸涂成了自己喜欢的颜色,如同脱胎换骨,把一个沉默而自卑的男孩变成了一个漂亮Jing致的玩偶。祝寒栖不是他最出色的,却是跟着他最久的一个,也是他最满意,最省心的一个。
“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冯明德问滕臻。学会鞭打和捆绑对于口味不重的新手来说已经足够了,但如果眼前的男孩想了解窒息、穿刺一类的重度玩法他也可以教,反正他都了如指掌。
“没有了。”
这不免让冯明德感觉几分无趣。他突然又想起滕臻刚才的话,突然明白了一层:“那我想多问一句,你到底是因为想玩这个游戏,还是因为对哪个上了心?”
滕臻没有隐瞒:“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个。”
“谁?”冯明德理了理衣袖,“说不定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祝寒栖。”
冯明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对方也毫不闪避地和他对视。这个比他小了几十岁的男孩得近乎挑衅的目光让他十分不快。白天他是文质彬彬的教授,晚上他是让人敬重的,一直身处高位,一直受人仰视,很少有后辈这样直白地把他放在眼里。
大概是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小孩吧。但有钱有势又怎么样呢,你心心念念的人也不过是我手里的一个玩具罢了,冯明德有些恶意地想。他笃定祝寒栖不会被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驯服,那个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他几乎能想象到这个小孩在祝寒栖那里碰钉子的样子。他当初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别说是眼前的这个小孩,哪怕是现在的自己也不会有那种耐心。
“他啊”冯明德故作沉yin,语气却像是在说起家里的一只猫咪,“要是别的,送给你也没什么。但小寒跟了我十多年了,我实在不舍得。借给你玩玩可以,要记得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