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和记录本往周何生面前一推,又抽出了第三封也是最后一封信。
“502的顾远晨有信,502的顾远晨,顾远晨!”
周何生正垫着楼道的墙壁签名,划到最后一笔,听到502的顾远晨,差点没把本子滑掉地上。
“我说鲜乐,你闹鬼吧你,502哪有人住啊,就那刚死了人的房子。”
鲜乐听他一说停住了吆喝,反问道:“502的人还没搬来呢?我听说上周就租出去了,是个大学生。真是大胆儿,要我在街上打地铺也不住这儿呀。”
周何生本就是个挺热心的人,听到这不禁有点义愤填膺,把本子和笔都塞回给鲜乐说:“这也太缺德了,房子里人死了还没半个月就出租,跟人家讲明没呀?这不纯属诳人吗?”
鲜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眨巴他那独具一格的小眼说:“还不是死了那位的家里,也可能缺钱,房租估计挺低的。”
周何生正要再说什么,201的文法机灵灵地蹿到楼口,看到鲜乐手里粉红色的信皮,俩小眼睛里直冒光,顿时幻化成一个饿虎扑食地,“可终于来了,我的信啊。”
周何生看他那模样,又看那信封上秀气的笔迹,不禁故意逗他:“文法呀,交女朋友了?”
文法毕竟是半大的孩子,又生性腼腆,被他这么一说脸都红了大半,嘴里嚅嗫着:“不,不是……是我……我哥交的笔友。”
“嗨!”鲜乐送完了信,跨上自行车,口里说着:“搞了半天是看不着也摸不着的,柏拉图啊。”一踩脚踏,响着车铃声离去了。
周何生和文法一起上楼,到了201,门早敞开了,文法的俩兄弟拥挤着把文法拽了进去,那封粉红色的信被他们举过头顶地抢来抢去,直嚷着“让我先看”“我先”。
青春期的男孩子,真是一匹匹Jing力旺盛的小狼。
第三章 新住户
周何生回到家里,背靠着栽进床上,找了个舒舒服服的位置才拆开信。
他这封才真是粉红色信笺,是他的未婚妻陆玉娜寄来的。不过嘛……内容就不太符合粉红标准了。
要说他和陆玉娜也算是马拉松式恋爱,从进大学第一学期,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团支书,因工作关系越走越近,顺理成章地成就才子佳人。
一直四年下来,没特别粘乎过,也没吵过架,直到各自参加工作仍旧关系如初。双方家里也早通了消息默认下来,要说下面该是准备着结婚生子,这一辈子就彻底有了着落。然而周何生却不知道怎得心里产生了一种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情绪。
好象缺了点什么,就象好好的酱猪肘子没放够盐,就差着那一点味儿,所以迟迟也没打定主意结婚。
这种情绪显然被陆玉娜隐隐感觉到,女人本来就比男人敏感的多,她再大方骄傲也难免不使点小性子,终于忍不住当着周何生的面责问他不负责任。
周何生倒也没生她气,毕竟自己是有那么点,不得不承认。但他也表明自己不是娶不起,只是不在结婚前想明白,婚后起了反悔之心才真是害人。
那时恰好他呆的学校和这边有个借调计划,只呆两年又条件优厚。便借着这个机会躲了过来,让彼此都有时间好好想想。
陆玉娜来信的内容显然还极为不满周何生不跟她商量就去了异地,尤其对他假期不回来,几分怨愤,几分不舍,又有几分担心,只是她现在的自尊心还不允许她跑过来探望,两人就先耗着吧。
周何生丢下信纸,洗涮一番准备正正经经地跑到小区东门的街口上去吃油条豆浆,刚打开门就听得外面传来胡碧玫娇地要滴出水的声音。
“唉呦,你怎么这样呀,我的手腕都要断了,也不帮着搬搬。”
周何生寻声往三、四楼交界的楼梯拐弯处一看,那里正半弯着腰站着一个高瘦的青年,他手里拖着个巨大的黑色皮箱,显然是在往楼上搬。
而胡碧玫站在他身后,眼睛里带着母狼瞅见小羊羔的经典神情,边把手里的花盆放在地上,边不讲道理的埋怨:“这花盘真的好重哦。”
那模样仿佛栽着株秋海棠的中型花盆比男子巨大的黑箱子还重了几分。
搬箱子的男子也没说话,真的返身把地上的花盆搬起来上了楼梯。等他把花放到401的门口,转过身来周何生才看清他的模样,顿时明白了胡碧玫为什么那样垂涎三尺的。
这男子长的实在太漂亮了,宽阔干净的额头,浓云切就的眉毛,一双眼睛幽黑幽黑的,让你把眼神投过去仿佛跌入了个无底的深潭,又静又迷醉的,舍不得收回来。
此时他默默地擦了擦额角,挺直的鼻梁下,嘴唇丰润而微微有些干燥,倒显出淡淡的油画色彩。
看男子又回到原位继续搬皮箱,胡碧玫哪里肯放过,不厌其烦的问:“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上学还是工作呢?”男子却一直闷闷地仿佛没听见,偶尔抬起头也不看她。
周何生虽然不认识他,也觉几分不忍。看他搬的缓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