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雷瑟的眼前立刻浮现出妻子那双小鹿一样清澈而天真的眼睛。他和朔文是青梅竹马,从小他就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护着他。朔文身体不好,从小就比一般的体弱多病,为此他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建筑专业,一心想考取医学院。这些年来,他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朔文——朔文是那么可爱,那么乖,如果不是朔文坚持要去工作,他恨不得把朔文一直锁在家里。对于心爱的,们的占有欲总是强烈地吓人,科雷瑟也是如此——朔文被打屁股十有八九都是科雷瑟莫名其妙地飞醋。
可是朔文身体太差了,科雷瑟在每次性事都小心翼翼,甚至会在朔文的发情期提前吃抑制剂,生怕自己被的信息素冲昏了头脑,由着野蛮的天性伤到了朔文。别的都至少会生两个孩子,但朔文生完一个之后科雷瑟再也舍不得让他继续生。
他再也舍不得让他的承受那种痛苦。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在外流连?
第一次是谁,科雷瑟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个娇滴滴的病人,借着检查身体的由头投怀送抱,而自己在那一阵新鲜而甜腻的信息素里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刚开始还会在面对朔文的时候有强烈的负罪感,后来好像也渐渐地就习惯了。
那种酣畅淋漓地激烈冲撞实在太销魂,一旦沾染就再也戒不掉。反正脱下白大褂冲个澡,什么气味都没有了。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不能告诉你爹地,”科雷瑟避开儿子的目光,“他接受不了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默奇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气。
“我以后不会了。”
“爸爸,我很难相信你。据我所知,你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我很难相信你会就此停止。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去和爹地坦白,去请求爹地的原谅;如果你做不到,那我愿意代替爹地惩罚你,这件事可以当成我们之间的秘密。”
“你?”科雷瑟一时难以置信儿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得拔高了语气,“你惩罚我?”
“对,就像小时候你惩罚我那样。”默奇面不改色。
“你在胡说什么?!”科雷瑟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默奇指的是他小时候被自己打过一次屁股,愤怒瞬间盖过一切。他本能地想释放出暴怒的信息素让眼前的闭嘴,然而他之前吃的抑制剂药效还没有过,信息素的水平很低,毫无作用。
“爸爸,我不想再跟你多说。给你三天时间,你可以考虑你的选择。”
默奇说完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
在那三天,科雷瑟医生第一次体会到辗转难眠。朔文紧紧地靠着他,熟睡中的呼吸舒缓地缠绕着他的脖颈,让他思绪万千。
显而易见,默奇给的两个选择都难以实现。科雷瑟无法想象朔文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心情。朔文是那么依赖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永远都饱含着一丝羞怯的爱意。如果向他坦白,如果朔文会不会崩溃到大哭?事实上,这么多年,科雷瑟从来都没有让自己的哭过——哪怕是打屁股的时候,一旦听见朔文开始呜咽,科雷瑟就会立刻停手,怕自己的会真的哭出来。他没法看着朔文的眼睛说出那些事,仅仅是想象着朔文伤心的样子都快让科雷瑟喘不过气。
而选择被儿子惩罚同样是无法考虑的事。儿子从小和朔文亲昵,那天谈话的态度也摆明了他绝对不会轻轻松松被打发。儿子真的会向朔文告发吗?科雷瑟不能确定。但是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作为一个,他都不能让自己以这种方式被惩罚。这太荒谬了。
家人一起用餐的时候科雷瑟一言不发。但以往有默奇在的时候他就比较沉默,所以朔文也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只是一直兴致勃勃地追问默奇说着在医院实习的趣事。
“爸爸,那件事,你想好了吗?”默奇却突然转向自己沉默的父亲,“选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没想好。”科雷瑟冷冷地回答。
朔文好奇地睁大眼睛:“什么事呀?和我说说呀?”
“爹地,这是我和爸爸之间的秘密,”默奇眨眨眼睛,撒娇地朝朔文歪着头,“不能告诉你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