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说道:“我找那些清倌来沉香坊聊天,是因为我觉得在风月场所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看透看破的东西比谁都多。”
“有些话我不愿意给我爹娘说,也不愿意同简近山他们说,司雁那个木头也听不懂我说话,司鹭是个连闺房都没踏出去的姑娘,自然也不妥。”司鹤自顾自地把玩着手里的白瓷杯,似在诉说一件平淡无奇的事。
“于是你就找她们来陪你聊天?”季妄怀有些发愣,他见司鹤朋友甚多,竟没想到他有心事的时候,居然是找风尘女子替他排忧解难。
“只要有银子,你想说多久,她们就能听多久。”司鹤撑着头,趴在桌上,眼神暗暗无光。“其实也挺好的。”
“若你不嫌弃,今日有什么烦心的事,也一并讲出来吧。”季妄怀抿了抿嘴,“我陪你。”
这是季妄怀第二次说这个词。
司鹤有些恍惚,他原本以为这个词他这辈子都听不见了。
无论有多大的压力,多深的烦闷,多远的明天。
都抵不过对方的一句——我陪你。
“那……那我可就真说了啊,你可别赖账。”司鹤低着头开玩笑道,没人看见他发红的眼眶。
他垂着眼不敢让季妄怀看见自己的狼狈样
因为一句‘我陪你’就落了泪,实在是太没种了吧。
“等你说之前,我也有一句话想问你。”季妄怀突然出声道,他脸上笑意很淡,像是在期盼什么答案。
“如若有一天——”
“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鹤抢了过去。
司鹤望着他,一双眼眸坦荡而又认真。
“我不会对你兵戎相向。”
第31章 与有荣焉
屋里有一片刻的沉默。
司鹤见季妄怀不说话, 于是也斜斜地靠在墙上,翻来覆去的把玩着手中的小瓷杯。只有天知道,他佯装镇定自若的面具下,心里早已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季妄怀轻声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司鹤笑了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到时若我流落街头, 荣华富贵全无,还得来投奔你了。”
“这是自然。”季妄怀同样笑了:“我答应过你的承诺不会忘记。”
……
这是难得一遇的傍晚。
窗外有几棵秃楞楞的树枝,透过萧条的枝干, 能看见湛蓝的天幕,有微风带着清冷的香气透过竹帘在房间里弥漫。一壶酒,两三碟小菜,对面坐着的是令自己安心的人。
——不如意事常八九, 能与人言无二三。
或许是酒劲儿上了头,司鹤渐渐地开始变得微醺起来, 借着酒胆,将心里的烦闷与惆怅统统倾泻而出。
有些话是酒家女子听不得的,如若今日没有季妄怀,他或许还会将这所有的一切继续埋藏在心底, 成为夜深时从不愿提起但又时常难解的惘然。
季妄怀虽不说话,但他一双眼眸却一直挂在司鹤的身上,每每司鹤往酒杯里斟了一杯,他的眉头又会轻轻蹙起。
但有些事, 谁也帮不了司鹤,解铃的线还系在司鹤自己的手上。
他只能陪在司鹤的身旁,替他分担着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枷锁。
“季妄怀,谢谢。”司鹤已经喝得眼神涣散,但好在脑子还算清醒,他向季妄怀举了举杯,诚恳道:“能遇见你,实属我的一大幸事。”
季妄怀怔了怔,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他抿了抿唇,才轻声道:“与有荣焉。”
***
司鹤是被季妄怀扶着回司府的,一路上司鹤都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胡话,季妄怀一边顺着他的话哄着,一边拎着他的衣服递给了管家。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好生照顾着三少爷。”
管家连连称是,心里还古怪着:这可是咱们司府的小少爷,自然会好好照顾,还需一个外人来吩咐着?
“你去哪儿啊——”司鹤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见季妄怀已经松开了扶着他的手,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我到时候又找不到你了。”
“找得到。”季妄怀轻笑着说:“我不会走远的。”
管家看了看季妄怀,又看了看司鹤,没弄明白什么时候小少爷有这么一个好友了,举止亲密,好像关系挺好。
“对了,”季妄怀又摸出一件小物递于管家,“这是你们小少爷的东西,待他酒醒后交付与他,如果他醒来没瞧见这东西,定会要你有苦头吃。”
管家连忙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生怕被弄丢了,感激道:“多谢公子。”
待司鹤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
司夫人外出去绣娘坊看绣花去了,司大人进了宫上朝,司雁也不知去了哪儿,偌大的司家就只剩司鹤一人了。
他头还有些晕沉沉,感觉昨晚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依稀只记得季妄怀扶着他回来,后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