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挑高眉毛,目光急惊,发现巫师那只断手却依旧白如玉。
&&&&墨石手环,染上了几点鲜血,泛出近乎白色的亮光,须臾又恢复了最初的幽暗光泽。而那几点血迹,已经消失不见。
&&&&雷海城心念一动,飞快摘下手环,替冷玄戴上左腕。
&&&&失去了手环,巫师的断手很快干枯衰老。
&&&&看来,这手环倒是宝物……雷海城暗忖,背着冷玄,冲出石屋。
&&&&红到发黑的浓云急遽翻涌,彻底覆盖了整片天空。山体接连不断地震抖、崩塌……犹如世界末日。
&&&&雷海城用最快的步伐穿过已经碎石成堆的石林,走完那数百级石梯,奔至他那天架起的绳桥边。
&&&&长绳在狂风中乱晃,脆弱得像下一秒即将被风吹断。
&&&&他跟冷玄的性命,就靠这根长绳了。
&&&&雷海城用钩索绕过自己与冷玄腰间,紧紧捆牢。又拿出皮套索套上长绳,一端紧绕自己手腕。
&&&&就在这时,指天峰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几乎震聋了雷海城双耳。
&&&&赤红的熔岩咆哮着冲天而起,喷上千米高空,如神龙狂怒,撕开了上方云天。俄倾又化做无边血雨,肆虐地俯冲袭向世间万物。
&&&&亲眼近距离目睹火山喷发的壮奇景象,雷海城也为这大自然的神威所震撼,暂失心神。
&&&&「雷海城!」女人尖利的大叫蓦地响起,震醒了他。
&&&&越霄的衣衫已经被碎石勾得破烂不堪,紧抱着萧云起的骨灰,披头散发,疯了一样冲近绳桥,嘶声怒道:「你杀了圣师,害我的云起不能回阳,我要你们两个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她举刀,便朝长绳砍落。
&&&&没时间了!雷海城眼瞳急敛,双腿连环,凌空飞踢。
&&&&一脚踹掉了刀子,再一脚,踢飞了那裹着萧云起骨灰的包袱。随后用力一蹬山壁,滑向对面山峰。
&&&&两人悬身深渊上方时,那炽烈的岩浆已经铺天盖地罩落指天峰顶,沿着山坡倾泄流挂。
&&&&「云起!云起──」越霄彷佛完全没有看见来势汹涌的熔岩流,只是拼命叫着,回头去追那被雷海城踢飞的骨灰,一瞬之间,就在雷海城眼前被流淌而下的火红岩浆吞噬掩埋。
&&&&只消稍慢一步,他与冷玄也难逃熔岩覆体的噩运。雷海城刚吐出口长气,心脏立即又绷紧──
&&&&高温的岩浆流将绳桥系在指天峰那端,一下子就融化了铁环。
&&&&绳桥骤断。
&&&&雷海城大喝一声,疾伸双手抓紧长绳。两人在重力作用下直撞向尚相距三丈来远的山峰。
&&&&这一下,要是碰实了,两人势将折筋断骨。
&&&&眼看便要撞上,「叮」的一记,金石争鸣,火星四射。玄铁长枪直刺山体,入石三分,稳住了两人飞撞的身形。
&&&&火红熔岩顺流至指天峰山脚,将金河也染成了赤河,又排山倒海似地漫过每一吋大地,抹去所经之处一切痕迹,涌向远处的金河皇宫。
&&&&金碧辉煌的连片宫宇,顷刻陷入火海。
&&&&天地如烘炉,狂烈地烧。炎热气体直逼雷海城和冷玄,将两人发梢都烫得微焦卷起。
&&&&雷海城从已经化为乌有的金河宫城上收回了视线,扭头看身后的冷玄。
&&&&冷玄也正凝望着他。
&&&&上倚血色长天,下临无底深渊,身边山石流火,两人眼里,却只见彼此。
&&&&纵使世界毁灭,仍想注视眼前人到天荒地老。
&&&&◇◇◇
&&&&冬风吹尽,初春乍暖还寒,一场霜降,渲白了西歧梵夏皇都的大地。
&&&&两骑奋蹄疾驰,携着清晨冷风,入城后更不耽搁,昂首奔向皇都内最巍峨的所在──西歧宫城。
&&&&「澜王一定想不到我们会突然造访。现在去,他大概还在跟老婆睡大觉,呵呵……」雷海城在骏马飞奔间轻笑。
&&&&从火山喷发的天灾中死里逃生后,他和冷玄离开金河都城,决定回天靖。
&&&&考虑到再穿越大漠,原路返回太浪费时间,两人便从金河直接取道西歧。将近梵夏,两人想起自从澜王镇守西歧后,已许久未曾见过面,不如顺路探望。
&&&&冷玄也笑了笑。进入西歧国境以来,沿途所见,境内太平,民心也还算稳定。可见澜王入驻督管西歧这一年多内,确实用足了心思,才能将战后的西歧在短短时期间就整治得井井有条。
&&&&两人一路扬鞭,在宫门外勒停了坐骑。
&&&&澜王冷寿接到侍卫通禀,惊喜交加。
&&&&冷玄中毒的事情,向来瞒着这寿皇叔,之前毒发赴漠北,也叮嘱明周封锁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