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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睁双眼,抓住那只手,对模糊的人影说:“妈!你回来啦!”
&&&&我在阳光中醒来,身边没有人,胃不难受了,舌头却又麻又涩,象门口的脚垫。
&&&&他从厨房出来,看见我靠着门框愣神,没好气地说:“起来了就快去洗漱,别站着不动扮僵尸。我熬了白粥,一会儿就好。”
&&&&我头发shi淋淋的坐在餐桌旁,看着面前的白粥说:“没食欲,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他面目狰狞,“昨天还胡吃海塞的大肚汉,今天少在我面前装小猫。”
&&&&“我吃多吃少关你屁事?”我偏过头不理他。
&&&&他放下手中的碗,绕过桌子走到我身边,捏着我的下巴说:“关我屁事?早知道你这么狼心狗肺,昨晚你吐的那盆疙瘩汤就该给你留着,让你……”
&&&&我皱起了眉,一手捂着嘴,一手冲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他乖乖闭上了嘴,不再继续恶心的话题。我也乖乖捧起碗喝粥。
&&&&“有照片吗?”他咬了一口豆沙包,抬头问我。
&&&&“什么照片?”我有点莫明其妙。
&&&&“想看看你妈长什么样。”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干什么?”我警惕地问。
&&&&“你昨天拉着我的手叫妈!”他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有妄想症!”我低头喝粥不搭理他。
&&&&吃罢早饭,我蜷缩在违规上听拉威尔的《小提琴奏鸣曲》,齐歌在客厅的一角打电话。
&&&&“……同学病了,他父母都出差了……嗯……知道了……我过两天就回去……问爸过年好……妈再见。”
&&&&那天,是1999年的农历大年初一,我大吐特吐的那个夜晚是除夕。
&&&&那天,我的父亲在美国,采写一篇中国领导人和旅美华人、华侨共贺新春的新闻稿。我的母亲正往返于日本等亚洲诸国,赶写一篇关于亚洲国家过春节的文章。
&&&&那年春节,我的身边,只有齐歌。
&&&&寒假结束,开学也已经半个多月了,马潇潇却没有返校。听他们班同学说,他好像家里有些事耽搁了,我们同屋的几个人很替他担心。
&&&&那天晚上,孙琛用刚发下来的演出劳务费从外面饭馆买回来很多Jing致的小菜当宵夜,我们三个人兴高采烈地摆桌子时,还替马潇潇惋惜,可惜这孩子没口福。
&&&&我们刚要开吃,筷子都举起来了,半空林立着,门“咣啷”一声推开,马潇潇站在了门口。
&&&&孙琛大叫:“我说兄弟呀!你是神灯啊?刚念叨你,你就现身?”
&&&&“他不是神灯,他是神鼻子,闻着香味来的。”齐歌接过马潇潇的行李,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家里有事?”
&&&&我发现马潇潇气色很不好,想必是又累又饿,赶紧说:“你们别问东问西的,先让人家坐下来吃点东西。看看我们这匹马瘦成什么样了。”
&&&&马潇潇笑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菜,说:“有好菜没有好酒哪能成席呀!我今天还真是有求必应的神灯,看我带什么了?”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瓷坛摆在桌上,“我们家自己泡的杨梅酒,是用新鲜的杨梅加冰糖腌在高粱酒里做的。你们尝尝怎么样!”
&&&&坛子打开,浓香扑鼻,倒到玻璃杯里才看出颜色,是很浓很正的玫瑰红,杯底还沉着几颗圆润饱满、色泽嫣红的杨梅。
&&&&“泡在酒里的醉杨梅是成熟的,也能吃。”马潇潇边说边递给我们一人一杯。
&&&&“潇潇,你实在是太帅了,我简直爱死你了!”孙琛捧着杯子,一脸感激。
&&&&我撇嘴道:“这后一句话你说顺嘴了吧?怎么见谁跟谁说?”
&&&&几杯杨梅酒下肚,齐歌红着眼睛说:“这酒倒是好喝,只是这酒香……”他舔了一下嘴唇,“怎么有种女人的脂粉味?难道这酒是女人泡的?”
&&&&马潇潇变了脸色,手里的杯子跌落在一盘清炒虾仁上,白胖的虾仁被染成了紫红色。
&&&&我给齐歌递了个眼色,打着圆场说:“真老土,这哪是什么女人的脂粉味,明明是杨梅香。你没吃过南方的水果不要乱说。”
&&&&“我……”齐歌不识相的还要继续,马潇潇忽然捂着脸无声地呜咽起来,我们三个人全慌了,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
牧神的午后 正文 第3章
&&&&他说:你的睫毛,shi了。
&&&&我说:什么?
&&&&那段带着祛蚊花露水味道的记忆,被我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沉默了几分钟,马潇潇快速地抹了一把脸,笑道:“齐歌说这酒有女人的脂粉味是对的,这坛酒是我姐姐泡的,当然有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