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说着便快手快脚地脱了下来,自己挂到一旁的架子上。
萧沧海迟疑道:“你今晚要在这里睡吗?”
杨靖惊讶:“不在这里睡又去哪里睡?”
萧沧海哦了一声,淡淡地道:“那我让人进来帮你净身。”
杨靖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天气冷,你赶紧上床躺着吧。”说着按他坐回床上,自己转去了屏风后的净房。
简单洗了洗脸,换上暖衣,杨靖收拾了一下,转了出来,见萧沧海已经躺在床上。
杨靖过去吹灭了烛火,坐到床边自然地道:“往里躺躺,我睡在外面。”
以前萧沧海一贯喜欢睡在外面,杨靖睡在里侧。但现在行军之中,还在草原上,他怕晚上军中有什么变故,便想守在外侧,有事也好及时起来。
萧沧海便往里躺了躺。
杨靖将贴身的宝剑放在枕旁,翻身上了床。
今天终于把萧沧海救了出来,又大获全胜,他心里极为欢喜,伸手抱住身旁的人蹭了蹭脸颊。
萧沧海不由僵硬住。
杨靖察觉,柔声道:“别多想,明天大军还要继续出发。我就想抱抱你。”
萧沧海这才嗯了一声,慢慢放松了身体。
杨靖抚摸着他的背脊,心里琢磨着萧婉娘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
萧沧海下午睡了一路,也没什么困意,感觉着熟悉的怀抱,又觉得杨靖似乎心有所思,便开口道:“寄奴,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从前他私下里只叫皇帝小名,当着人面才尊声‘陛下’。现在二人重逢,萧沧海并未刻意改变从前的习惯。
虽然他已经失身丧名,但正因为如此,他才要更加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与杨靖在一起。而且杨靖的态度给了他勇气,使得他能够更进一步的试探杨靖的底线。
杨靖想了想,低声道:“没事。你回来了,我心里欢喜得紧。我在想,等我们回了洛京,一家三口就能真正团聚了。”
萧沧海想起杨荣,登时满腔父爱涌出,忍不住问道:“荣儿现在如何?长得多大了?像你还是像我?”
“荣儿很好。我离京时小家伙壮得很,跟小牛犊子似的,不愧是我们的儿子。他长得像我多些,不过眉宇和鼻子像你。”
萧沧海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儿子,不过他还是想到了关键问题:“荣儿现在由谁照顾?”
杨靖缓缓道:“荣儿在太后宫里。”他感觉到怀里人明显一僵,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封了婉娘为贵人,代你抚育皇长子,住在太后宫里。”
“什么!”萧沧海猛然抬头。
即使在黑暗里,杨靖也能看到萧沧海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
“沧海”
萧沧海一把推开他,翻身坐了起来,气息不稳:“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话对皇上可是无理之极。
若是从前的杨靖心下定会有几分不悦,但重生后的杨靖却没有那个脾气了。不说别的,就说他老哥卢醒世给他的压力,就算今生把张太后和前朝众臣并后宫里的所有妃子都加在一起,也抵不上十分之一。何况卢父本身就是个妻管严。程广琳说话他没一句反驳的,一贯在旁扮演宠溺点头的好丈夫形象。卢醒尘从小看到大,受‘家教’影响,如今重生回杨靖,也潜移默化地觉得老婆对老公凶那是理所应当的,但老公对老婆哪怕有一点点不好,那就是罪大恶极不可原谅一定要受到严厉调教的(此为卢夫人程广琳的原话)。
因此他小心翼翼地、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好地,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封婉娘为贵人,也是为了荣儿好。住在太后宫里也是迫不得已,唯有在母后的庇护下,婉娘和荣儿才不会有什么危险。”
萧沧海原本心情极为激动,但听了杨靖的解释,冷静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而且对皇帝夫君非常无礼。
可是婉娘与他情分不一般,他实在无法冷静对待。
婉娘从小伺候他,还在钱塘老家时便是他的贴身丫环。萧沧海对她可说亲如姐弟,感情深厚。若非后来他与杨靖渐生情愫,定会纳婉娘为妾的。
当年他进宫前,曾将身边的人都安排了一番。与婉娘共同服侍他的还有另外三个丫环。萧沧海曾问过她们,是愿意随他进宫,还是由他母亲做主给她们配人,留在萧家。
除婉娘外,其他三人都选择了配人。
皇宫深如海,更是个吃人的地方。这些丫环岂能心里没数?何况若跟着的是家里的小姐,入宫为后后她们说不定也有机会得皇上恩露,将来升做嫔妃。但皇上娶的是她们家少爷,翩翩一男儿,说明皇上不大喜欢女子。而且萧沧海的脾气她们是知道的,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容不下与人共享一夫。
当时四个贴身大丫环一下子走了三个,以萧沧海的本心是希望婉娘也离开的。毕竟皇宫是个泥潭,陷进来就不一定出得去了。
但婉娘跪在地上,坚定地表示要随他入宫。
当时萧沧海曾劝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