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顿了顿,笑道:“瞧皇后这话。给您请安是我们这些妃子的本分,也是宫里的规矩。前些日子身上闹虚症,御医说不让多劳累,这才偷了懒。好在皇后您一向是个大度的,不和妾身计较。现在妾身身上好了,怎么能忘了规矩?这不一早就过来了。”
其实是太后说了她。太后原话:“不管你心里再怎么不自在,他也是这宫里的皇后。你是妃子,给皇后请安是理所当然。你仗着我的宠爱不去给皇后请安,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长久下去岂能得理?你看看皇上对他的宠爱仍与从前一般,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这样让皇上怎么喜欢你?而且你自己有理亏之处,又怎么能挺直背脊给别人挑理?”
张贤妃让太后说教一顿,这才不甘不愿地一早过来了。
这时其他嫔妃也陆陆续续地到了。奶娘并一干宫女抱了大皇子过来,萧沧海伸手接过儿子。
杨荣今天穿了一件黄色百福坎肩小袄,头上戴了一顶虎皮小帽,外面罩着一件白色雪绒小披风,看上去别提多可爱了。
他大眼睛骨碌碌地看了一圈,冲着萧婉娘啊啊了几句,见萧婉娘没像从前那样过来抱他,不由委屈地撇撇嘴。好在他脾气好,不是那种爱哭闹的孩子,又歪着大脑袋看了一圈,见下面都是些不认识的女人,便皱了皱小鼻子,一头扎进萧沧海怀里。
萧沧海笑笑,给他整了整外面的白色雪绒小披风,见人都来齐了,便道:“好了,该去给太后请安了。”说着抱着大皇子起身。众嫔妃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地往熙宁宫去了。
中午盛辉帝在永和殿召见了几名大臣,又留了康亲王吃饭。下午回到凤仪宫。
他先去看了看杨荣和杨健,两个儿子在偏殿的床榻上歪在一处,睡得正香。
他又回到寝殿,见萧沧海也在午睡,便没有叫醒他。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下,自己坐在屏风后的床榻边,静静地望着萧沧海的睡颜。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岁月静好,佳人如故。
十世轮回,他求的就是这一刻的宁静安详。
他痴痴地看了好一阵子,忽然起了并肩躺下小憩一会儿念头,正要弯腰脱靴子,却见萧沧海突然一动,抓住了他的衣袖。
杨靖一笑,轻声道:“醒了吗?”
谁知萧沧海滑动了几下眼皮,并没有醒来,反而死死地抓紧了他的衣袖,额上冒出细汗,神色变得有些痛苦,嘴里含糊地嘟嚷着什么。
杨靖弯下腰,听到他在梦语中挣扎:“不要不不要”
杨靖赶紧拍了拍他,低低轻唤:“沧海!沧海?醒一醒!”
几句过后,萧沧海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懵懂地睁开了眼,一时间却神色恍惚。
杨靖忙拿袖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意,吻着他的鬓角,温声道:“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萧沧海墨玉般的眸子闪了闪,微笑道:“没有,可能是有些乏了。”
杨靖见他不想说,也没再追问,脱了靴子爬上榻,与他并肩躺着,搂着他问东问西,夫夫二人说着闲话。
“听说你今天把凤印拿回来了?明儿个开始重掌后宫,辛苦得很,身体可吃得住吗?”
萧沧海一笑,道:“只要你少闹我就行。”
杨靖在他腰肉上掐了一下,咯吱他道:“好啊,你敢嫌我?就闹你!就闹你!”
萧沧海蜷缩在他怀里,笑个不停:“不行别、别挠我寄奴,我求饶!求饶了”
杨靖得意地收回手:“就知道你怕这个。”
萧沧海喘了喘气,笑眯眯地道:“臣可要恭喜皇上了。这宫里又要进人了。”
杨靖无奈地撇撇嘴:“母后还真把张侍郎家的那个二姑娘塞进来了?”
“什么二姑娘?听起来真难听。人家虽是庶出,可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太后想让你封她为贵人,我没敢应,说回来回过你后再决定。”
“你做的对。人还没见过呢,就封她为贵人?八嫔九贵十婕妤,这都是有数的,我又不知道美丑,哪能随便就封了?”
萧沧海戏谑:“哟,你还要见见美丑?是不是长得美你就封了?”
杨靖摸摸下巴:“若是真长得美,贵人也不是不可以哎哟!你掐我干嘛?”
萧沧海一脸无辜地道:“谁掐你了?臣哪敢掐皇上啊?是不是你的错觉?”
“你”杨靖瞪了瞪眼,萧沧海无畏地瞪回去。
突然二人同时扑哧一笑。
杨靖搂着他吻吻他的鬓角,道:“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凭她什么美人,在我心里连给你提鞋都不配。只是我身为皇帝,这后宫里是断不了人的唉,想想真委屈你了。”
萧沧海回抱着他,低声道:“寄奴,我不觉得委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这些我都能忍受。从我入宫那天开始,我就对自己说,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若是这些事我都忍不了,又怎能与你一起携手到老?”
杨靖静静地搂着他,用力亲了亲他的额头。
二人温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