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难道他还在厌恶它们吗?
&&&&事实上,不是的。他没来得及看到秦烬后来的泣不成声,当然也不会知道,秦烬出门去接的那通电话,其实是拜托在母校海棠林里找戒指的留校校友打来的。秦烬这次想要答应蒋锋十几年前的邀请了。不,不是答应,是要反过来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紫罗兰为媒,一诺千金。当然电话里说的是没有找到。他正遗憾。
&&&&万万没有想到找不到的原因在这里。
&&&&原来各自筹备了给对方的惊喜,原来他们早已答应了彼此没有问出口的话。
&&&&就这么,Yin差阳错。
&&&&蒋锋死了。
☆、第67章 水性杨花
(六十七)
&&&&听说安乐死的感觉就像睡着一样,没有痛苦,只有“渐渐什么都不知道了”。
&&&&然而蒋锋疏忽了一件事——所谓“安乐死没有痛苦”,是要在被实施者深度睡眠的状态下进行。他当时那样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明明抽丝剥茧,却又那么飞快;清醒地看着心爱之人走向几步开外的大门,却不能够冲上去拉回他;清醒地看着天旋地转,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求生欲竟然那样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意识不知道从哪一个点上开始模糊,又从哪一个点上开始断裂,往后就是大片的空白,黑洞一样的空白。最后留在脑海里的,是一种深刻的恐惧,仿佛无论如何抓不住绳索的坠落,满心满眼充斥的没有安然,只有死亡的绝望,和无力的懊悔……
&&&&最后是后悔了的,真的后悔。心里在祈求,能否再多活一秒,一秒也好啊,哪怕苟延残喘,哪怕猪狗不如……我想活,想要跟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再活久一些……
&&&&******
&&&&死亡之前蒋锋经历了哪些心路历程,外人当然是不能了解的。纳兰德性从电话里得到的信息,也仅限于他死于苯巴比/妥钠过量。其他片段是后来分别从不同方面听说的,拼凑起来就是一则传奇了。
&&&&不过关于死前恐惧的部分,纳兰德性不用别人描述也能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是死过一回的人。死亡不管快慢总有个过程,那个过程,简直刻骨铭心。
&&&&一夜没睡,看着天花板脑袋里一遍遍回放自己当年濒死时的场景。听说被砍头后人还能保留八秒的意识。八秒用来记住恐惧都简直漫长,更何况烧死。弹片刚飞入心脏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就有一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的惶恐,但是当大火攀上脖子以后,大脑居然还保持了好久好久的清醒,各种痛苦就都漫上来了。烫,烫得满地打滚,大喊大叫,还是难受,难受得想杀人。后来心口的锐痛也开始向全身蔓延。就两个字,生不如死。
&&&&现在有个人死了,一个认识的人,死在了眼前。心里说不上难过吧,但就是,空落落的难受。正胡思乱想,被风潇一个翻身搂进怀里。纳兰德性心烦意乱一脚蹬开,裹了被子到阳台上抽烟。
&&&&风潇一回家就倒头睡死过去,半夜还狂打呼噜。纳兰德性觉得恶灵真是无情,简直不想跟他同床。
&&&&等等……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跟他同床了?是他说要形影不离保护他那天开始?还是心里早就默许甚至期待?不过自打阿姒搬进来以后,家里也就没空床了。今天天晚了王建刚留朱莎莎住下还是让出自己房间的。似乎变得顺理成章。除了安冬问起时为了防止他寻死觅活只好骗他说风潇不用睡觉,同房纯粹是当保镖的。问得紧了又只好偷偷告诉他风潇不/举,安冬这才放心。
&&&&过了两天安冬才后知后觉地疑惑起来,没有上过床怎么知道对方不举呢?话不好问,事儿赶事儿到了今天。
&&&&这天夜里格外安静。第二天一早有人按门铃,不知道也不想管是谁去开的门,不一会儿有人跑上来,是薛小西,说楼下来了警察。
&&&&纳兰德性诧异地掐灭烟头,换衣服下楼。换裤子的时候牵扯到腿上的伤口,疼得冷汗直流。好久没有自己穿过衣服了,也不知道风潇这些天是怎么做到替他换衣服又丝毫不弄痛他伤口的。不说不知道他也有体贴的时候。眼下风潇睡得酣畅淋漓,纳兰德性也懒得去叫。
&&&&警察是来找朱莎莎的,说她涉嫌“谋杀”以及“协助自杀”,请她走一趟协助调查。朱莎莎还没说什么,王建刚就激动地挺身而出:“你们休想动她,她是无辜的!”
&&&&纳兰德性问:“警察同志,怎么回事?”
&&&&警察说查到蒋锋脖子上有一个注射器针孔,创伤时间大约是昨天上午十一点十五分左右,也就是他死亡前几分钟,《一棹天涯》第一百三十二分钟。
&&&&“那不是蒋锋自己注射苯巴比妥钠的针孔吗?”纳兰德性作为一家之主,觉得有义务保护解放路小楼里每一个人的周全。
&&&&“不是的,蒋先生掉在地上的注射器才是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