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榛,最近为什么都躲着我!?"
正在埋头做作业的陆榛听见严威航带着质问的不满语气,他的心猛地一颤,被哥哥发现了吗?
"没有啊...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陆榛心虚地转头,他做作业时习惯不戴眼镜,此时只得微微眯起眼,隐约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严威航,手里还端着一个橙色的果盘。
但陆榛看不清严威航脸上的表情。
"我总觉得你最近很奇怪,"严威航贴近他,放下果盘,双手撑在桌沿,把陆榛圈在自己的胸膛里,"你到底怎么了?"
两人离得很近,但陆榛躲闪的眼神令严威航愈发烦躁,他还有最后一点儿耐心,等待着陆榛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已经忍了很久,像是一颗引火线已经燃到最后一寸的炸弹,关键时刻却被陆榛一脚踩灭,所有的期冀与欲望,都被迫熄灭殆尽,留下一长串烧焦的灰烬------因为陆榛在躲着他,没有理由。
"......"陆榛不敢抬眼看哥哥暗含这复杂情绪的双眼,他找准空档,一个弯腰钻过严威航形成桎梏的手臂,跑进被窝里像只战栗小鸡一样把自己裹成一团,"哥哥我要睡觉了......晚安!!"
严威航没有回应,过了半晌,他才不甘地攥紧拳头,努力使自己的情绪恢复镇定,只冰冷地丢下了两个字:
"晚安。"
被窝里的陆榛平素迷迷登登,马大哈一个,也知道自己刻意的冷处理惹怒了哥哥,但是他安慰自己,这样就好了...
陆榛苦涩地抬起嘴角,他跟哥哥,是兄弟啊...
回归"正常"的兄弟情,才是正轨,不是吗?
其实陆榛最近有意无意地疏离自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哥,是有理由的。
也不知是青春期萌动的小情思扰了他的心绪,还是刚进高一第一次学习双性人性教育课开始,一直糊里糊涂地跟严威航"闹"到现在,他总觉得自己跟哥哥严威航的关系是不太"正常"的。
尤其是当他看到课本上有关双性人性器官的图片知识,底下那一段冰冷严肃的学术文段...
"男性的Yinjing第一次插入双性人的前xueYin道,根据个人身体条件及发育情况的不同,会造成不定量的出血...Jingye射进Yin道后,会有同比女性高出30%的几率受孕......"
还在打瞌睡游离于课堂之外的陆榛连忙瞪大了眼睛,又想要确认似的反复看了好几遍,心如刀割后悔不已:昨天!!昨天晚上...哥哥压着自己做那种事情...会不会...他懊恼地趴在桌子上,小脚一摇一晃地踩着前头秦恬的凳子。
"嘶!!"前桌的秦恬猝不及防被陆榛踢到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趁讲台上那个一丝不苟的"禁欲老女人"写黑板的时候,扭头剜了陆祯一眼,嘴里小声斥道:"陆小榛,你他妈下脚真狠!!"
"抱歉抱歉...甜心,我不是故意的!"
秦恬,人不如其名,是个175的黑皮汉子,其实也不算黑皮,就是健康阳光的小麦色,平时野得能打趴隔壁班好几个高壮男生,在陆祯这个全是唇红齿白的双性人班里显得格格不入,偏生还被自己老爸还取了这么一个"弱不经风"的名字,自己也是嫌弃得不行。
前后桌俩人刚认识的时候,陆榛一个爆笑,戏称他为"甜心"。
秦恬给了陆祯一个口型,三个字,正儿八经的"国骂"。
陆榛不打算让他安生了,戳着他的背,做贼似的在老女人眼皮底下窃窃私语:"诶,我问你...你喜欢你表哥吗?"
"神...等等,我干嘛要喜欢他?"
"就是...你...会不会跟你表哥做爱啊?"
秦恬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连瞥了老女人好几眼,脑海里想着自己那200多斤"重如泰山",下巴三层rou能夹死苍蝇的表哥,他不禁暗骂一句:"神经病啊!!谁会跟自己表哥..."
陆榛软了语气,眼底有一瞬间地失落,"哦..."
接下来的一整节课,陆榛更加心不在焉了,他的小脑袋转得飞快,一幕幕地重现跟哥哥严威航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心也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对啊,谁会跟自己的哥哥,到了16岁,还一起睡觉一起洗澡,甚至...陆榛红了脸,甚至还一起做那种事情呢?
不平静的陆榛下课后破天荒地问了性教育课的王老师,也就是大家暗地里称作"禁欲老女人"的那位,有关"乱lun""做爱"一系列完全可以踩中雷区的发言,惹得一向奉行禁欲主义的王老师痛心疾首,劈头盖脸地责问他怎么会问这么"露骨","不检点"的问题,并严厉斥责他"乱lun是不道德的"巴啦巴啦吐了一大堆,听得陆榛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埋进土里------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脆弱的内心。
他跟他哥哥,是"不检点"的。
他们的那种关系,是"乱lun",是会遭人唾弃的,甚至按照王老师的说法,在古代还会被"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