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在买入那个小落院之后,他天天往夜私语在的那个位置看,也知道那里里里外外都是重兵把守,只看见层层的围墙。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席容花钱请了很多匠工把新买的小楼重新建,不消几日,三层高的小楼就建成了,这个高度,足以俯瞰夜私语所在的小院。
建成之后,除了必要的生活活动,不然席容就整天待在三楼的楼阁里,他知道自己现在行为的疯狂,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这种情愫的种子在见到对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埋下,就算以后能生根发芽,也不一定能有什么结果。他明白的,他都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有多愚蠢!不断也安慰着自己,自己迷恋的只是对方的皮囊而已,但如果只是皮囊,为何自己会如此不堪,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把自己牢牢套住,席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那么肤浅,但现在事实给他狠狠一巴掌!
想到如果真可以如那晚梦中一样,执手到白头,真的,他放弃什么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席容站在阁楼的大窗户边,一直看着那个小院,已经知道对方的一些规律,一般在下午的时候,对方都会出来弹琴散步,因为距离太远,也只是隐约的看到对方的身影,看到不到表情,那美妙的琴音还是能忽低忽高的传来,席容情不自禁的也吹起了萧和对方配合起来。
刚开始时,夜私语并没有在意,可是后来发现那边的萧声和自己的琴声附和了起来,竟也觉得美妙,不由向声音的源头看去,这个身影有点熟悉,他见过的人不多,自然知道是那天那个晕倒的画师,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回屋了。
席容也放下手中的萧,她是裕王的长女吗?可是好像年龄不对,如果是长女,为什么有那么重兵把守着?他排除了这个可能,他宁愿是这样也比较好,如果是长女,他可以直接上门提亲,之前想到的是对方是裕王的禁宠,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裕王并没有来过,可是很显然,对方是被囚禁的,想到这里,他手不就自觉的捏紧。
一日午后,裕王来到夜私语的院子,叫他准备一下,带他进宫,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侄女,他们兄妹本就情深,当初囚禁她内心就有愧疚,现在就要送往碧国,往后日子能见面的机会微乎极微,离开之前,要求见一面,这要求情理之中,以后也不用担心她耽误皇上了,这个祸水也转移了。
裕王在王府后门等到夜私语出现,眉头皱了一下,对方还是一身素衣,样貌确实绝色,仍旧粉黛未施,头发就一根发带束着。
脸色沉下几分,不像话,堂堂一个公主一点仪态都没有,面圣应该隆重。
继而裕王已释然,现在还哪来什么公主,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场寻常人家兄妹的别离吧。
席容在楼阁之上看见对方出了门,欣喜若狂,也兴冲冲的远远跟在后面,侍卫们当然知道这个家伙的存在,天天那么明目张胆的看着,奈何他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人家在自己家里看,你能把对方揪出来打一顿么?现在跟在后面也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的,大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那么多,总不能说人家就是跟踪他们吧,重点是他们觉得这个书生一点威胁都没有。
席容跟着对方直到进入了皇宫,他就被隔离在外了,寻了一家最近,视野最好的酒楼,坐下之后,就盯着皇宫门口,一直到夜幕落下,一直到人影绝迹,一直到酒楼打样,席容还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这个寒冬,要来了啊~
席容蹲坐在街道傍的阶梯上,思绪越来越焦躁,她不是裕王的禁宠,那从今天行为来看,她是枫国皇帝的宠姬比较符合,可画画像是怎么回事?
信息太少,根本没有办法判断,当他以为今晚她不会出宫时,皇宫的门开了,还是早上那辆马车,缓缓的回了裕王府,席容也默默的跟在后面,他就这么远远的望着,望着那一身白衣的身影,望着她下了马车,他眼睛里藏了太多的情愫。
终于在对方进门前一刻,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席容身子顿时僵硬了一下,瞬息而过,那个魂牵梦绕身影没入了门内,空荡荡的街道什么都没了,席容还站在那里,微弱的月光,寒冬的风,宽大的衣袍被吹得微微摆动,苦守了一天,原来就为了这一眼回眸。
这一夜,他又失眠了,站在那个阁楼窗前,直到第一片雪花飘落~
执笔落墨,所有的情感全部融进这幅名为墨雪的画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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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月涯看这个人转身离开的背影,怎么都留不住,早已泪流满面,还是只剩下我一人了呢,这个年轻君王无声的哭泣着,他真知道,他那个天真无邪妹妹已经走了,本以为五年前已经失去了,原来她一直在裕王府,直到今天才知道,一直被软禁,可如今无论他怎么放下身段是跪求这个亲叔叔都没用,后天,他最珍爱的妹妹就要被当成交易商品换给碧国君主碧连城!她变了,比他这个哥哥成熟,变得不缠着他玩闹了,红颜还在,笑颜已毁,用冷漠的言语控诉着他!这快六年的时光里是如何渡过的?后天正是她生辰,正是她刚刚成年的日子啊!耳际在回荡着她临别时的指责!
枫月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