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西斯要不要上台演唱,弗兰西斯讪笑着连说不是,北岛的歌者天下第一,他可不敢造次。
穿过层叠小楼间宛若迷宫的窄巷,在人chao中七拐八拐,终于看到了戏台子。戏台子应该原本是一座泰坦的祭坛,舞台搭在同心圆的三层高台之上,雕饰古朴,观众的座位在台下四面围定。弗兰西斯果然与戏台子的老板娘相熟,走后门挤上了一个前排的好位置。
过了一阵,一位身材宽胖的大胡子歌手上了台,也不客套,张口便唱。原本嘈杂的台下一时鸦雀无声,只听得低音之处金戈铁马胜于风吹滚雷,高音之处则是极尽辉煌,宛若漫天烟花纷纷扬扬落下。相比之下弗兰西斯的歌声虽然悠扬婉转,也不过是乡野酒馆里的浅yin低唱,怎能敌得过这高堂上的煌煌之声。
几位歌者轮番上台高歌,各献绝技。我和弗兰西斯听得入了迷。
韦恩却没有艺术天赋,一场没听完就靠在我肩头上睡着了。也不能怪他,他在船上连续几个晚上没睡好。直到整场戏唱完,韦恩才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我台上唱了什么。
怎么说呢?唱的戏文的确是比较老套,应该是某个版本的《尼伯龙根之歌》,沐浴龙血的勇士无人能敌,却遭情人背叛,终于死在背后的冷枪之下。悲剧英雄的故事都差不多,只是歌声里英雄濒死的愤懑之情令人动容。
“哦,那个英雄一定是个渣男。”韦恩焚琴煮鹤地评论说。
“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不是渣男,他应该会关心、了解自己的伴侣。”
“那又怎么么样,”我还一半入戏地争辩:“总防不得小人背叛。”
“若是被男朋友摆了一刀还毫不知情,多半是自己出了问题,可不要去抱怨别人。”韦恩满不在乎地说。
“空心的铁皮人。”唉,我是有多么想不开,竟然跟韦恩争辩起戏剧来!
韦恩在戏院里一觉睡饱了Jing神,缠着弗兰西斯问岛上还有什么好玩的。弗兰西斯磨不过他,又带着他去了食肆巷。自由民的文化从来与美食沾不上边,只不过是些胡乱炸过的海鱼,价钱还贵到要死。韦恩却毫不介意,从街头一直吃到街尾才肯罢休。
等韦恩吃饱喝足了,弗兰西斯才想起回家。他家的小楼筑在一座石柱的高处,抬眼指一指就能看见,沿着摇摇晃晃的绳梯爬了好一阵子才到。
进屋终于见到了久闻大名的老弗兰西斯。老弗兰西斯与一众须发斑白的老战友围在火塘边上,声音洪亮地谈论着当年的冒险。见儿子远游归来,老弗兰西斯也不说什么,只是起身抬起巨大的肩膀给了儿子一个熊抱。
然后老弗兰西斯又看见我和韦恩,有点困惑地打量了我俩。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困惑在于:儿子以前每年总不肯把对象带家里来给他看看,不料今年却一次带了两个挺帅气的男人回来!不善言辞的老英雄弗兰西斯最终也没有问什么,就按照老丈人对女婿的礼节一人给了我和韦恩一个熊抱,当真是开明的家长。
吹牛大会是八月节的重头戏,既然已经拜见了便宜的老丈人,我便急不可耐地想去看吹牛大会。弗兰西斯绘声绘色地跟我讲过,自由民里有一个陋俗,在八月节的晚上围着篝火吹牛,吹嘘一年在外各自有些什么艳遇,如果是睡了有名的人物可以额外加一分,如果是更稀奇的死人、触手怪之类还有额外加分……
我们火急火燎地跑去海滩,却来早了,天还没黑呢。又围着海岛绕了一圈,海边的篝火这才高高地燃起。心胸豪壮的自由民围着火堆团团坐下,为即将到来的吹牛大会摩拳擦掌。
自由民一贯胸怀宽广,这种场合也不拒外人,见有个死人过去参加,也让出了一个座位招呼我坐下,只是还稍有些生分,给我让出的空位略大了一点点。然后韦恩和弗兰西斯便一左一右挤在我旁边坐下。那一刻的感情我不知怎么形容,作为一个宅在墓xue里两百年不敢见人的死人,那时的心里就像篝火一样热热的。
容不得我多愁善感,一位看来来信心满满的捕鲸人就跳出来开始讲他的故事。不出我所料果然跟触手有关。只说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八爪的大海怪袭击了捕鲸船,邪恶的触手抓住船身便往海里拖,勇敢的捕鲸人挥舞着利斧斩断触手,与海怪殊死搏斗。
“然后呢?”听众们对打斗的细节不感兴趣,急急追问。
“然后,我就被一条触手抓住啦!你们是不知道那酸爽,触手的吸盘底下,竟然还有细细的牙齿!若不是哥英勇异常,一条小命也就葬送在那里啦!”捕鲸人说着转过身来展示肩胛上圆形的疤痕。
“怕不是乌贼也嫌你味道腥,吃不下嘴吧!”旁边的人纷纷起哄。
起哄归起哄,后边几位绅士都没能讲出比触手怪更劲爆的故事来,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
直到一位自由民施施然起身,说:“你们也知道,今年我在矮人的矿坑里打工来着。下了工,我就去酒馆里喝酒解乏。”
“说重点!”
“你们是不知道,矮人的妹子们就爱身材高大的汉子,每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