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了,是渭水之畔的满肩光华,是江南夜雨中一点清寒。
眼前的这个人,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时常认真得有些怔然,可唯有用到刀的时候,所有的清灵俊秀,所有的高绝凌然,都化在了无边萧萧中。
当初的自己,不也是在刀光下那一双灵动眼睛中,越陷越深?
那双眼睛,亮如星河,凝神,迎击。
楚云歌温温一笑,不知又想到了哪一时的往事。嘴角提起的刹那,箫管在手中剧烈震动。
那江平静的春水,涌动如浪起云浮。
他的苏易清,出了十成的力气,那么他,不该相负。
剑刃嗡嗡颤动,□□连绵纵横。
四周都是刀光剑影,剑光如长河直下,浩荡淋漓。
刺破雪光,撕碎夜幕,捅穿月色,在山间骤然划亮。
哪怕这只是一道无声剑光,也轰然如巨雷炸响,直欲颠倒乾坤,翻天覆地。
气旋中心,波涛汹涌,苏易清在气浪中提刀而起。
刀光无声而来,直入海涡浪心。
惊鸿一斩,从剑边来。
刀剑皆无浓烈杀意,可自有纵横激烈之气在两人身周冉冉而起。
蓄势已久的刀划出傲然的亮光。
蓝衣长袍的青年,手握惊天长虹,置身剑风月练中。
满身、满刀、满眼,都在一瞬间闪烁跳跃着如刀锋般傲然又凌厉的光华。
那从天而降无法抵挡的一刀,竟在这横腰而来的刀光劈来之际,顿了一顿。
两道光华猛烈纠缠,避无可避的战意交错狂啸,逆风翔舞。
天地苍茫,月色朦胧,可兵光自无边大地上扶摇而起,将迷离月光都绞碎、撕裂、重置。
满地寒凉烟消云散,只有轰隆战意,弥漫无边。
两捧血雾炸开,在战斗的中心,染上一点不可方物的绯色轻艳。
光亮,缓缓散、退、浮、落。
落了一整个天地烟茫茫雾茫茫。
大地似乎仍在,震动。
苏易清提着刀的手,有血水蜿蜿蜒蜒,顺着刀柄淋漓。
楚云歌虚握一拳,轻咳一声,掌心隐约有胭红。
月光如水,树影婆娑,两人心神仍未平静,一时恍惚。
刀剑如梦,浮生,如梦。
门开阖的声音,惊动了一场梦。
苏易清朝小屋方向看去,却见一个白衣少女提裙跑出。
楚云歌急遽回头,喝道:“云容,回去!”
那道白色的裙子停了停,又加快脚步跑了上来,声音婉转清丽,“四哥,阿清哥哥!”
楚云歌竭力压制着体内涌动不息的真气,仰了仰头,闷声咳了咳。
一只温热的手从袖底探进来,捉住了他的手腕。
楚云歌一愣,并不回头,一道清灵内力顺着经脉飞速涌入他的四肢百骸,平复他体内又挣扎起来的伤势。
“你,怕我杀了这个姑娘?”苏易清闷闷地问了一声,手中动作不停。
“……我的母亲,生下云容便去世了。后来算命先生说,她自幼体弱,不如送上道观修行。没想到因此保全一命。”又咳一声,楚云歌摊开手掌,不动声色在帕子上擦了一擦,“阿清,我未曾骗你,她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
那双本被刀气激荡得透亮双眸,渐渐暗淡平静下去,“你,不敢赌,更不敢,信我。”
却是半晌无声。
“不……我不敢,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楚云容。”走漏的消息,像长着脚,谁也不知道会跑向何方。
苏易清敛眉,松开手。
楚云歌的手腕失去了温暖,骤然一凉,他垂了垂眼,将手腕往袖中缩了缩。
几句话的功夫,那位明显没有武功的姑娘,距离他们还有十多米的距离。
黑夜深深。
一道箭。
一道长长长长凌风而来的箭,从山中怒射而出。
冰凉,微亮,带着刺骨的金属气味。
两人一惊。
楚云歌游云行风般急掠而出。
苏易清惊雷急电般随行而去。
在箭落到场中的瞬间,楚云歌提起了地上的妹妹,长袖一挥,转身避开。
闪身的瞬间,听到当的一声,却是苏易清的刀接住了那杆箭。
山林间黑影起伏,一声冷笑自马蹄中穿行而来。
“两位好俊的功夫,数里之外就能看到漫天剑光。既然好意告知行踪,燕某却之不恭。”
苏易清静静看了一眼楚云歌。
对面的白衣公子,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
四面山林中,刀锋如林,幽幽泛寒。
第20章 第 20 章
铁骑叮当,金戈轰隆,眨眼功夫,黑影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
片片如雪的刀光夹杂其中,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