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欢,你需要停下来休息会。”封庭侧过身去对一脸苍白之色的赵重欢说道。
“我没事,寻找皇兄要紧。”赵重欢目视前方,视线半分都舍不得放到封庭大王子身上。王爷他表面看起来淡然如水,内心实则煎熬万分,他与赵瓷之乃是同胞手足,两人打小便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比一般皇家子弟深几许。
他们两人此刻骑着马率领小半部分的侍卫进林救援陛下,可令人绝望的是,这片看着小的森林好似永远到不了尽头。
“好一个手足情谊,陛下对你来说当真这么重要?”封庭一路上看着赵重欢为赵瓷之挂心的模样,他的心情可不如脸上所伪装的那般明朗大方。
“自然重要,他不单单是我的皇兄,陛下还是燕赵的君王、对百姓更是大过于天。大王子何以问出此话?”王爷的话摊明白来讲,就是在嘲讽对方明知故问,扰人心神。
封庭眼神暗涩不明,他扯了扯剥削的嘴角,微讽:“我怕王爷您还藏着其他心思。”这句话他当着赵重欢的面,不知道说过多少次。
前方青白色的身影蓦地一顿,但很快他便恢复原样,只管纵马驰骋,找寻出路。
大王子可不是那么好打发之人,他驱着马很快追赶到赵重欢的身旁,他没有再纠结刚刚的问题,只不过依旧不依不饶地劝说对方找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驻扎休顿。
赵重欢是一位很沉得住气的人,他不想上心的人或事,他可以完完全全忽略过去,他生性凉薄,仅有的温情也只给过皇兄一人。
封庭怒意而笑,到最后他索性弃掉自个的马匹,跃上王爷的坐骑。
他默默收紧苍白而又没有血色的握着缰绳的双手,他白的近乎透明,抿了一下唇:“大王子,你逾矩了。”
封庭眉峰高扬,显得狂妄强势,他微微低下头,凑近赵重欢的耳廓,深沉的温热呼吸拂进对方的耳蜗,沉磁的声音随之涌进:“逾矩?需要我告诉王爷怎样才是逾矩吗?我这般轻狂,王爷可是会惩治在下?”
赵王爷刚想皱眉,但一阵刺耳的令人恐惧的吼叫不断到在场的所有人。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封庭极快地把赵重欢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替对方挡住危险。
“啊!这就是之前在外袭击我们的野兽!”有人惊恐出声,在绝对恐惧之下,士兵侍卫很快便乱成了一糟。赵重欢贴着对方心脏的位置,逐渐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封庭左半边的衣物被撕得破碎不堪,一道深遂见骨的伤痕杵在左肩上方,封庭虽然脸上没有过多的苦痛之色,但相必伤情并不乐观。
原本受伤的应该是自己赵重欢心里微微颤了一下,泛起丝丝涟漪。远山似的眉目低垂,徒增飘渺和郁色。?
封庭注意到对方在看着他的伤口,他趁机怀住对方的腰身,从未有过的亲昵口吻道:“不必觉得内疚,我是自愿的。王爷若是真想要偿还我的情,那在下只求王爷能把一点真心放在我身上,哪怕一分一毫,也好。”两人目光不期而遇,二者各怀心思。
那一头涉险混乱,这一边清静自在。
陛下和傻子已经从隐蔽的山洞中出来,两人打算继续前行。毕竟,在这片森林呆得越久,危险也会随之升级。随着赵瓷之和傻子越来越深入丛林深处,视线倒是变得开阔明朗,这一片领域不再有参天浓郁的树木遮挡光线,周遭也明亮了稍许,压抑深沉的氛围也逐渐被静谧宁和取而代之。要是在这边架起一座草屋,长几片花林,黄昏时分炊烟升起,犬吠童嬉,倒也有几分像世外桃源之境。
这样一方安然之地反倒让陛下心生警惕,物极必反,总归有它的道理。
“美人儿为何紧蹙着眉心,是出什么事了?”傻子时刻关注着陛下的一举一动,对方稍有点风吹草动便可牵动起他的全部心神。
“你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妥?”傻子的智商不断提高,一路走来,赵瓷之也渐渐习惯和他交谈。没有变傻之前的莫枭合,他的谋略和心机远高于一般人。
傻子站定,他冥着神细细观察,而后肯定地开口:“太吵了!美人儿我说得对吗?”他笑起来时露出明晃的白牙,傻子勾住赵瓷之的手,一副邀功的明朗俊帅模样。
赵瓷之对他欣喜的渴望的神情视而不见,陛下陷入更深的疑虑中,傻子说的观点和他想的不谋而合。这里,实在是太吵了不是动物和虫鸣的声音,而是一种流动着的、类似于风的声响。之前路过的那些地方太过冷寂死沉,而这个较为开阔的地方倒是吵闹得令人心生不安。
“傻子,你能听出是什么样的声音吗?”
对方欣喜的神色很快淡了不少,他皱着眉像是努力地分辨,最终还是摇摇头。
“来都来了,先走再说。”两人继续胆大地向前走,傻子是缺了个心眼,陛下则是想要赌一场。
傻子眼尖地捕捉到远处边缘的一点桃红色,扯开嗓子告诉陛下:“美人儿快看,那里有一片桃花林!”
开阔的空间突兀地出现了一片桃林,相较于傻子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