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自从两年前,他为了晋王砸了那孩子一砚台之后,那孩子就和他不亲了,以前他遇到什么朝政上不懂的事情还会跑来问他,可现在若是安排给他什么差事,他总是默默办好,再也不会来问他了。仔细想想,这两年,他们父子除了节日的例行聚会,鲜少在一起吃饭,见面也是为了朝政,鲜少一起谈心了……
这孩子的性子刚强,像他那个娘。上次打他是因为晋王,此次又是给晋王加封,这孩子肯定是因着上次的教训,怕说了什么不满的话惹的他不高兴,所以才谨小慎微,不敢置喙。
这孩子是他的老来子,他怎么可能不疼呢?可如今他们父子渐行渐远,却也是真的。
梁元帝陷入了沉思。
太子殿下最近在忙着祭祀的事情,这日一下朝就和礼部的大臣一起急着去孔庙查看祭祀事宜,却被李忠叫住,说是陛下宣召。太子殿下只好让礼部的大臣先过去,自己随着李忠去了政事堂。
太子殿下进去之后,如同往常一样,对陛下行礼。自从上次在朝堂上用砚台打伤了太子之后,这是他和太子这两年来第一次和太子单独见面。
行礼之后,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太子面色平静,仿佛在等待陛下吩咐政事。两年未能见面,梁元帝面上不显,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尴尬。
太子一副恭顺的表情立在一旁,但同一个闷葫芦一样就是不开口,陛下只好开口找话道:“阿宴最近在忙什么事情。”一开口梁元帝悲哀的发现如今他们父子之间,仿佛就只有公事可谈了。
太子殿下一板一眼回答了陛下的问题,如果是个臣子的话,陛下会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但眼前这个是他的儿子啊!
陛下突然后悔将太子宣召来了,但现在太子已经来了,只能尽快结束话题了。
陛下道:“朕加封晋王的事,太子怎么看!”
梁元帝语气随意,却未曾想到,太子闻言大惊失色,跪下给梁元帝行礼后,道:“父皇,儿臣绝无任何意见!求父皇明鉴。”
梁元帝看着太子的举动,内心悲凉,他和这孩子终究是远了,他们应该是君臣父子,可现在他们是合格的君臣,却再不能做无间的父子。
梁元帝将太子扶起来,太子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还有未曾褪去的惊惶。梁元帝想起这两年里,太子殿下碰上晋王的事情从不置喙,有时候问起他的意见,他也只是说一句,以陛下的意见为尊。唯恐和晋王扯上关系,被人过分解读,惹他不快。
两年前的事情他后来知道是个误会,可他是天子,天子怎能认错,如今父子之间的裂痕却是没办法修复了。
这些年也是,因为阿宴是太子,所以他平日里对他格外严苛一些,但是他忘了,阿宴除了是这大梁的太子,更是他的儿子。梁元帝猛然回想到,这些年确实太亏欠太子了些。
想到此,他放缓了声音,道:“阿宴,你不必紧张,如今这政事堂里只有我们两人,你若是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朕。”
太子殿下垂首道:“父皇,关于加封之事,儿臣真的绝无意见。”
梁元帝知晓太子还是不信任他,便道:“其实加封的事朕知道不妥,但这是太后的遗愿,朕不得不遵从。”
太子殿下道:“父皇仁孝,我等应该以父皇为楷模。”
陛下沉声道:“……阿宴,为父想听你真正的考量。”
太子殿下抬起头,看着梁元帝,才道:“父皇,既然如今,那儿臣僭越了。”他继续道,“给皇叔加封,恐怕是太后不信任儿臣吧。”
梁元帝点点头,不得不说,阿宴还是很敏锐的。
太子苦笑道:“这也无可厚非,老人怜爱幼子乃是人之常情。可是父皇,晋王手握三十万重兵在军部影响深远,且身后还有百年世家周家,虽然周家现在不能一手遮天,可是这朝廷的关系盘根错节,周家的势力并未完全根除,如今他又被陛下封了圣亲王,这样一个手握重兵倚靠门阀的圣亲王和摄政王有何区别。晋王叔和父皇兄友弟恭,自然没有任何心思,但是跟着如此显贵的皇族,难保底下的人不会有什么心思……父皇,黄袍加身过去了才不过二十年啊!”
想当年,梁元帝还未下定决心要篡位,是他手底下的将领让他黄袍加身替他做了决定。如今,这事情过去了还不到二十年,回首过去,梁元帝还历历在目,太子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梁元帝沉yin半晌,才道:“皇儿的话提醒朕了,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容朕想想,你先下去吧。”
太子殿下走到东宫的时候,就看到许霁川和以前一样,坐在东宫的门槛上,他看到太子殿下道:“殿下今日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夏石低着头,悄悄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从上朝开始他就跟着太子殿下了,去了政事堂之后,太子殿下也是表情如常,他实在看不出殿下哪里开心。
太子殿下听了许霁川的话,抿唇一笑,故意板着脸道:“就你话多!”
许霁川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