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自是要寻柳叔问个究竟。
柳叔避而不谈,被追问烦了,便摆手讲不知道。即便抬出阿玛,他也只是抽着旱烟不做声。
邹绳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我才揍了他,撂不下面子凑过去问。
如此磨磨蹭蹭到了来年,刘国卿一个人也没意思,并习惯了逢年过节就来我家混吃混喝,加之刚回来没多久便因沃格特不适应奉天干燥寒冷的气候,而去了大连调养的小妹这一对儿也回来了,到了腊八,便都凑一块儿喝上了腊八粥。
我是极高兴的,便多喝了两杯。唠闲嗑儿的时候,小妹忽然提到了她和沃格特的婚事。
这次他们一起回来,我没有像上回那样给沃格特冷脸,但说给笑脸,老子也着实做不到。一想到从小疼宠的小妹如今就要投入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的怀抱中,而且下辈子都要和他一起度过,心里便很不是滋味。就好像一只小猫、一只小鸟,Jing心养大了,又漂亮又Jing致,却拱手让给了别人,这心情自是不言而喻。
没当场应下,却也没反对。儿大不由娘,到了适婚的年纪,两人还情投意合,我一个做哥哥的并没有立场置喙。
末了去了书房,打算默默在心底抹两把心酸泪,却又被刘国卿打断了。如今这间书房,他进出是越来越熟稔随便了,如入无人之境。
对此应该制止的。但不知为何,心底却隐隐有些高兴。就像能体现咱俩很亲密似的,便由他去了。
刘国卿上来,怀里还抱着依宁,依宁怀里还抱着猫,可谓层层叠叠,跟西洋婚礼上的结婚蛋糕似的。我本来还有两分伤心,这一瞅,实在没忍住,乐了。
依宁很缠这个半道儿爹爹,刘国卿也惯着她,偶尔下了班,还会拉我一起去给闺女买玩具、买书本、买好贺儿,简直是百依百顺,要啥买啥,我都不好意思了,他却不在意。
“依宁你就会欺负你爹!没腿啊,还是不会走路?多大了还让人抱!过完年就要上学了,也不知羞!”我笑骂道,“成天就抱着猫崽子,它又跑不掉!”
依宁很有些小聪明,知道有刘国卿做靠山,我便奈何她不得,很仗势欺人地冲我吐了吐舌头挑衅,把猫崽子搂得更紧。
刘国卿把她放下来,摸摸小脑袋放她在一边玩,看她自娱自乐起来,才回头道:“看你不得意,我合计劝劝你,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抬手止住他的话,颓唐地窝进椅子,叹气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矛盾罢了。沃格特对依诺好,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一想到结了婚,依诺就要跟沃格特走了,我又舍不得了。”
他笑道:“你这叫断nai心理。一般新妈妈给孩子断nai的时候,心里都会失落,不过断了也就断了,你要学会适应。”又道,“依诺又不是不回来看你了,瞧你失魂落魄的。”
我一撇嘴,眼前是他伸出的手。
“打起Jing神来!大过年的,愁眉苦脸可不好。”
这才缓了脸色,笑着握住他的手,顺着力道站起来,拍拍脸,努力做出一副Jing神焕发的模样。
他眼睛转了一圈:“我赖在你家白吃白喝,也不好意──”
我白他一眼,骂了句:“马后炮,”却也心下惴惴,担心他是真不好意思,要提出告辞,忙又道,“人多热闹,你少小人之心度老子之腹!”
“是是是,您大人有大量,”他打蛇顺杆儿往上爬,“您不赶我走,我自是要继续赖着了!不过也不好不送些礼物不是?”
“你要送啥?”扬起下巴,毫不客气地摊开手,劫道儿似的,“拿来!”
他装模作样道:“您看您身居高位,俸禄多,啥也不缺,想来是没什么能看上眼的。”
我心道,只要是你给的,一粒芝麻老子都能当宝贝供着。
“物质方面的满足往往伴随着Jing神方面的空虚。”他笑着张开双臂,“来来来,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这可是无价的!”
脸一黑,在他扑上来之前抬脚把他踹一边儿去了:“滚蛋!”
他也不在意,放下双臂,哈哈大笑。
我做样子抖鸡皮疙瘩:“跟谁学的不正经的?以前咋没发现你这般油嘴滑舌!”
他“啧”了一声:“行了,也就跟你不正经。你就别数落我了。”
鼻子轻哼,走到他跟前,舒展手臂,把他抱了个满怀。
我家没地龙,都是烧炉子,味道呛鼻,离炉子近了,衣服上都会沾上那股味道。偏偏他身上至始至终很是清冽,闻着让人神清气爽。
我在他的盲区闭了闭眼睛,只一秒沉醉,下一刻便立刻清醒过来。
他有些纳闷儿,便扭过头看。独属于男人的肤质,似乎还带着细小的颗粒,摩擦着彼此面颊。
我抬起手,狠狠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拍得他一个踉跄往前,更加深陷在我怀里,侧过脸一阵猛咳。
我做出带着报复性的恶劣笑意,又狠狠拍了他两下:“咱是好弟兄!不说娘们儿话!是不?”
放开他,他呛得眼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