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样悲苦了么?
方泽析自嘲地笑了笑,走进电梯。
回到了那间被自己遗忘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小公寓,方泽析连钥匙在哪都差点找不到。
等他打开门,心脏便顿时被利器击中,痛得他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再也站不稳地蹲了下来。
原来难过地蹲下来并不仅仅是一种文艺的说法,只是心脏难受到一定程度,双腿便再也无法支撑那摇摇欲坠的身躯。
房内早已不是他离开时的模样,装饰一新,漂亮且合理的空间规划,咖啡色和ru白色的颜色搭配,巨大的嵌入式书柜,双人的电脑桌。
大床上铺的只是清雅的床单,枕头上却放着两个心型的抱枕,照片墙上贴满了他们的照片,连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几张都有,而有些方泽析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拍的。
夏扬……
当初他说要买房,自己听过就忘了,却没想到他一直记得,还真的做了。
这个房间,明明重新装修过了,明明就是崭新的,却被夏扬布下了天罗地网,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方泽析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出了门。
健身中心里那个写了j的沙袋还在,他却很久没有来了,夏扬为他买了一个沙袋放在家里,让他可以在自家的健身房里运动,不必开车来回那么远。
夏扬曾抱着他说:“竹签儿,你太狠了,把我的名字写在沙袋上天天打,怪不得有一阵子我总觉得浑身酸痛。”
“你以为是扎小人啊?还浑身酸痛。”
“你以前心情不好就打沙袋,以后就干脆来打我吧。”
“我怎么舍得,不过,我倒是很愿意换个方式,不打你,疼你。”
“喂……”
满脑子都是夏扬。
方泽析想把那个字母擦掉,油性笔却很顽固,想要用小刀偷偷的刮,心脏却先疼了起来。
这个印上去的名字,已经无法去掉了吗?
他甚至舍不得打那个沙袋,更不想让别人打,最后找了教练,帮忙联系了场馆的所有人,将这个沙袋买了过来。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离开了,方泽析却不想走,他和看管人打了招呼,穿好羽绒服,抱着沙袋过了一夜。
傻到了无可救药,却还是无法自拔。
第二天他把沙袋装进后备箱,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工作能让他忘乎所以,他一刻也不能让自己闲下来。
再回到家后,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再被冲击得四分五裂,却始终留存着绵延不绝的钝痛。
他把墙上的照片都拆下来,却发现那面墙已是千疮百孔。
曾经焀出来的痕迹深入墙壁,再怎么抹杀,也遮掩不去。
他将照片和抱枕一起放进箱子里,用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然后藏进床底。
连上网络后,他在网上买了一副无框画。画面很抽象,两条曲线错落交缠,然后各自分开,在边缘处悄悄地汇聚却,却再也看不到边缘外是个什么样未来。
方泽析几乎一眼就看中了那副画,直接就拍了下来。
明知不可以,他还是会偷偷地臆想,心已守不住,只能禁锢身体。
不能不念,只能不见。
过了几天,银行里就有人注意到方泽析下班后不再往酒店去了,便问他:“你不住天扬夏总那了?”
方泽析心脏抽了抽,保持着微笑淡淡地说:“房子重新装好了。”
“乔迁新禧呀,恭喜恭喜。”
“哪有什么乔迁,不是我的房子。”方泽析笑着应对,心里满是悲伤。
书桌抽屉里的房产证上,真的写了他的名字,他不知道夏扬是怎么做到的,可曾经说好的租房协议,却还没有签。
签了也不过是租住,所有权始终都不能真正属于他。
他们都想得太过简单。
他不是他的,他也不是他的。
谁都没有权力签署一生。
方泽析查了下自己的存款余额,首付没有问题,他可以把钱还给夏扬。可接下去还有结婚,还有手术。
他想给夏扬发短信说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他又开始逃避,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工作中。
春节过后,银行又迎来繁忙的高峰期,方泽析每天忙着工作,刻意忽略了网络,将不接新的签名一直挂着。
元宵节那天小鸟兜给他发了消息:“o(≧v≦)o元宵快乐呀亲,我是小鸟兜呀~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吧?是的是的,末日我们熬过去了,春节也差不多忙完了,二期应该开动了!你造吗?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卡姆噢,交音吧北鼻。”
方泽析窒了一下,喉咙立刻像被什么掐紧发不出半点声音,还好这只是短信,不需要他开口说话。手仍能动,只是指尖有那么一些麻木。
他默默戳着键盘:“我大概配不了这个角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