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人,死不见尸……谢某有七个儿子,死得起!如果他谢远现在是在战场上为国捐躯,我谢振山敲锣打鼓给他送葬!但这样莫名其妙的,没得蹊跷,没得不值……那可不行!”
李虎猛的抬起头来,“谢主席……呃……”他横了横心,厚着脸皮补了一句,“伯父,我也……呃……”
谢主席挥挥手打断了他,“谢某不敢当。此次前来,便是想请问李委员当时搜救的种种细节……唉,我这个儿子,于我而言,那就是冤孽……对于某些人而言,那可是情深义重!……还望李委员看在那个孽障一腔痴傻的份上,能够将当时的情形坦诚详细的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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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长篇大论,事无遗漏的讲完,一边咽了口唾沫,一边伸出手来偷偷抹去了额头的汗珠。
谢主席微微皱起眉头,“按李委员这么说,掘地三尺找过了,也找不到人……既然谢远他不在日本手里,又不在山上,他总得有个去处……总不会…是自己悄悄溜走了……那便只能是……”
李虎猛的看向谢主席,满脸的希翼,“只能是什么?!”
“只能是被第三方带走了。”
“第三方?”
“事发地点附近,有没有土匪出没?另外,过路的商队、逃难的难民,会不会打那里过?”
16
谢远躺靠在床上,身体佝偻起来,蜷缩得像一只虾米。
他试探着想伸直四肢,但刚一有所动作,顿时觉得疼痛像闪电般的从骨髓里窜过,疼得他眼睛里即刻涌出了一泡热泪。
高高在上的三爷何曾吃过这般苦头?!即使是过去两次重伤住院,哪一次不是医生护士一大堆的环绕在身边,疼得厉害了还有吗啡之类的止疼药品。
想到这里,谢远不由得暗自骂了一句,“Cao,这他娘的真是三爷命里的灾星!哪一次重伤都能和那货扯上关系!当初痛痛快快的,先jian后杀不就结了……nainai的,这便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他一边嘟嘟囔囔,一边用尽全力猛的一下伸直了四肢!
“啊!!”他张着嘴,发出一下无声的惨叫。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总算是把身体打直了。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顶着一头的冷汗,谢远在痛苦中想到,‘等见到那货,他眼睛真是有事便罢,兹要是没事……’
他一径在心里盘算未来如何收拾李虎,但内心深处却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现在陷落在日本人的掌握中,危机四伏,未必能有命度过这一劫……
谢远抬起头,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坑里的大伙儿,别走远了!一边儿等着,三爷这趟要能回去,替你们报仇时看上一眼!这要是回不去……大家伙儿也好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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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丫在东厢房里,悄悄打开后台用的妆匣子,对着匣子盖上的小镜子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
镜子里,她脸蛋圆圆的,红扑扑的,两条辫子梳得整整齐齐。
她悄无声息的合上匣盖,心里扑腾扑腾直跳。
走到院子里,收拾好用滚水煮过之后又晾干的布条,细心的卷在一起,拿着小跑进后院的一间小屋。
“袁大哥……”
她刚唤得一声,便不自觉的住了口。小屋狭窄简陋的木板床上,她袁大哥已经坐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是刚换的,雪白的棉布褂子。他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个本子,正在认真的写着点什么。今天窗外有太阳,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花丫立在门槛外,看了他半响,方才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过去,“袁大哥,你在做什么?”
谢远正全神贯注的在本子上写字,闻言抬起头来,看见花丫,便冲她笑了笑。
阳光下,这个笑容显得温润至极,“在改戏本子。明天他们要去宪兵司令部唱戏,戏词里得加上几句皇军万岁,大东亚共荣之类的话。”
花丫一愣,“日本鬼子……万岁?!”
17
谢远心里自有他的计较。现在最急需的,便是出城的通行证,所以戏班子得在宪兵司令部里好好的表现,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将东西弄来。
但这话不必对花丫说,于是他只笑了笑,“舌头是软的,夸不死人,也骂不死人。今时今日的遭遇,好好的把它记在心里……不要写在脸上,更别挂在嘴上……牢记在心里就够了。”
花丫似懂非懂,“哦”了一声,表情还是有点怏怏然。
谢远向来对待女士都是温柔体贴,更何况这个小姑娘还是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