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夜半,天牢。
&&&&&&此处本就是防守最为严密之处,凡入此牢者均为谋逆大罪,预备着要抄家灭门的。如今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只缘玄字号中正关押一人,当今皇上胞弟,七王季永延。
&&&&&&一身狱卒打扮混入天牢的易宁正借巡视之机静静站在牢门外,透过门上那条连手也伸不过的缝隙向里瞧去。永延竟全无大祸临头的惊惧惶恐,只是默不作声地低头把玩着什么,细看时才知是块白玉扇坠——不是早被卫笱的蛮横妻子拿走了么?
&&&&&&易宁一时失神,不慎碰响铁门,叩的一声虽极轻微,却仍惊动了永延。
&&&&&&“谁?”永延头也不抬,只顾迅速将玉坠收好。易宁一怔,淡淡应道:“是我。”随即撬锁开门,闪身进去,也不理会永延满眼惊诧喜悦之色,只冷冷盯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冷冰冰地道:“跟我走。”
&&&&&&永延换上他带来的狱卒服饰,两人惫夜潜出天牢,一路往南行去。
&&&&&&直出了城到郊外时,两人才放缓速度。这次劫狱出乎意料地顺利,也无官兵追赶。只是一路上易宁再没说过半个字,永延跟在他身后微微蹙眉,暗自不安。见已走到一块空地,远望去四下无人,这才低唤了声易宁。
&&&&&&易宁居然就站住了,不回身,也不说话。
&&&&&&永延等了一阵,见他始终不言不动,索性上前伸手去揽。忽然一道寒光闪过,低头看时竟是一柄利剑斜插于地,兀自摇晃颤动不已。他一怔抬头,正对上易宁冷冽杀意的眼——
&&&&&&“拔剑。”易宁的声音平平淡淡。
&&&&&&永延愣住,半晌才低低笑了一声,极尽苦涩:“非如此了结不可么?”易宁不答,只缓缓拔出腰间长剑。
&&&&&&两人对视。往日那点耳鬓厮磨暧昧温存全都成了灰烬,被风一吹便散得没了踪影,只余一份恸绝一份无望。
&&&&&&永延忽然笑了,些许讥诮些许自嘲,然后静静俯下身去拔出长剑,动作间全无防备,即使随便出手也可立取他性命。易宁心中不觉一痛。
&&&&&&只是自己话已出口——永不相见。
&&&&&&再见时,便只能生死相搏。
&&&&&&他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永延已持剑肃立,眼中温柔胜水的笑意却不曾淡去半分。
&&&&&&“请动手。”他说得平淡,却决绝一如易宁说出那句永不相见。
&&&&&&那一刻,彼此都伤,也彼此都痛彻心扉。
&&&&&&永延也不认真出手,只一味闪让,易宁却是招招狠辣毫不留情,剑影如山下竟无半分喘息之机。永延见他下一剑当胸刺来,忽然淡淡一笑,将剑随手抛开,阖上了眼。
&&&&&&那一瞬万籁俱寂,连风也凝住。
&&&&&&下一刻,永延只觉左臂被刺入的锐痛,随即颈侧一凉。
&&&&&&他诧异睁眼,正对上易宁明澈如水的一双眸,云淡风清。
&&&&&&易宁收剑,剑身白亮如秋练,不沾一丝血色,然后缓缓举起左手,指间一缕发丝,只一松,便随风散去。永延茫然呆望。易宁淡淡道:“我约了谢灵武在前面农庄汇合,还不快些着。”说罢转过身去,忽然又问道:“你臂上的伤可撑得住?”
&&&&&&“你说呢?”耳边温柔呢喃响起时,身体已被欣喜若狂的永延一把揽入怀中。酥痒难耐的暖意自脊背直攀上脖颈,又一点点向胸口蔓延而去……易宁微微侧了侧脸,叹一声,却也不想挣脱,只无可奈何地说了声;“快些走罢。”
&&&&&&早已租下的简陋农舍中,一灯如豆,却映出满室旖旎春光。
&&&&&&全然不知如何进得屋来,不知是谁燃起灯火。唇齿相依间渐渐炽热的欲望,沉重而急促的喘息。易宁只觉一切恍若梦中,依稀想起高台上仰望去的满天星光,转眼间永延的容颜已满满占据了视线直要溢出一般。
&&&&&&唇被霸道地掠夺,衣衫也已悉数褪去。永延的手覆上自己腰际,掌心热得发烫,一点一点摩挲上去,于是停留在胸口挑逗揉弄,身体不自觉地弹动却引来更为激烈的一吻——心在瞬间被卷入火热的欲望疯狂的渴求。
&&&&&&下体的火热紧密相贴,彼此的欲望早就袒露在对方眼前。永延忽地坐起身看着易宁,淡淡一笑。易宁不自觉间仰起头,越发显出细长匀称的曲线,永延又俯下身去轻咬住脖颈,自下颔开始舔舐,一分一寸。一直来到胸前流连。舌尖轻点着突出,享受地感觉到易宁的颤动,一手揽住腰,另一手已悄无声息地潜了下去。
&&&&&&身后被永延细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探入,易宁屏住呼吸,忽然想起了前次撕裂般的疼痛,身体微微绷紧。于是永延的唇又回到耳畔,轻轻咬噬着耳垂呢喃问道:“很痛么?”不等回答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