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流浪狗之间争食打架留下的伤疤,有几道撕咬的痕迹还相当新鲜,汩汩的冒着血。给路虎这么一撞那狗都不能动了,就躺在地上微微的发抖,嘴里发出轻微的、痛苦的呜咽声。
但是就算这么痛苦了,那狗嘴里还死死的叼着一块老骨头,怎么都不愿意松口。看来它肚子上这几道打架的撕咬伤痕,就是因为要保住这块老骨头而留下的。
这很明显是流浪狗,身上相当脏,腿上还有皮癣和脱毛。卫鸿绝对不是那种能漠然视之开车离去的人,他试图把狗抱起来,但是只要一靠近,大黑狗就拼命叼住那块脏兮兮的骨头,一边发出那种强撑着的、色厉内荏的呜呜声。
“拜托,我不是想抢你的食啊好不好!”卫鸿一边冒汗一边手足无措的想要抱起那只狗,但是横抱吧生怕磕到它受伤的内脏,竖抱吧怕被狗咬,无奈之下他脱了自己的外套,做成一个简易的担架,小心翼翼的把狗平放在衣服中,然后一手拎着领子一手拎着衣角,就这样以一个担架床的样子把狗抬进了车里。
卫鸿查了一下GPS,离这里最近的宠物医院在市区,离这里有七八公里,开车快的话几分钟就到。
大黑狗又呜咽了几声,嘴里冒出血来,浸透了那块它始终叼着不松口的脏骨头。
卫鸿生怕这狗就这么被自己撞死了,连忙猛踩油门往市区飞驰。结果过路口的时候他一不小心越了线,只听照相机咔嚓一响,他干脆狠狠心一咬牙,就这么直接闯红灯开过去了。
七八公里的路,加红灯加堵车,卫鸿风驰电掣了五分钟,稳稳当当停在宠物医院门前。想当然尔罚款账单会直接寄到段寒之家里去,至于段寒之会怎样竭尽全力的嘲笑他、玩弄他、幸灾乐祸他,卫鸿都不敢去想了。
“快点快点!有人在没有?这狗要不行了!”卫鸿一边按车喇叭一边狂叫。
前台护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从大门里跑出来:“怎么啦怎么啦?谁家的狗要不行啦?”
“我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狗,不过快送它去ICU吧我看着再迟一点就有危险了!”卫鸿跳下车,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把大黑狗从车上弄下来,提着担架就往诊所里跑:“快点啊喂,老子不想造什么杀孽啊,赶紧动手术吧!万一这位狗兄弟的肝脏啊肠子啊被我撞断了可怎么办喂!”
小护士愣愣的站在那里。
卫鸿着急了:“您在那干嘛呢?赶紧的叫医生来救狗啊。”
小护士还是愣着。
“别这么看我我付钱的!绝对不会赖账的!医院的帐我最不欠了我一直都付钱很积极的!快点儿啊您那!”
小护士终于反应过来,满脸红晕的幸福了:“——卫鸿!”
卫鸿石化了。
小护士扭脸泪奔状跑回诊所:“姐妹们我看见卫鸿了!卫鸿来我们诊所治病!快出来围观啊姐妹们!”
……不是我治病……卫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小护士猛地一回头,昂首挺胸的盯着卫鸿,跺脚握拳、目光炯炯:“放心吧,狗交给我们!不管是顺产催产还是破腹产,哪怕给狗变性都完全没问题!——姐妹们要签名的赶紧出来啦~~~~~~”
“于是,你就因为给一条狗陪床,而让我在水疗所里足足泡了五个小时。”段寒之说。
小小的宠物诊所看护室里,床上躺着一只有气无力的黑色杂毛大型犬,前爪边上放着它那根拼命保护、钟爱不已的脏骨头。护士曾经想过把这根骨头扔出去,但是只要任何人一旦靠近它,大黑狗就会立刻不顾伤势,竭力爬起来凶狠的龇牙。
卫鸿仿佛犯了错的小媳妇儿一样,扭扭捏捏的对段寒之摇尾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哦不,爱护动物人人有责,关爱生命是我身为一个好男人的具体表现!”
段寒之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注视着那条大黑狗。
大黑狗抬起狗脸,用狗眼回望着段寒之。
一人一狗无声的对峙着,场面诡异到卫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狠狠抖落身上窜起的鸡皮疙瘩。
半晌段寒之不动声色的一笑,别开目光:“——这狗好脏。”
大黑狗嗷呜一声,猛地把狗脸埋到它那块骨头边上,再不愿意抬起来了。
卫鸿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他奇迹般的觉得自己刹那间和这条狗心意相通——当段寒之每天晚上语气温柔的对他说亲爱的从我身上滚下去你太重了你应该减肥了不然就用刀子把你的六块腹肌割下来炒了吧的时候,卫鸿敢肯定,自己的心情应该眼前这条狗此时的心情没什么差别。
段寒之温柔的抚摸着大黑狗的毛:“看这孩子,它低头的样子真让我联想到你。我看咱们以后就叫它小鸿鸿好了,多适合它呀,你说呢卫鸿?”
“……”大黑狗说。
“……”卫鸿说。
“就这么定了。”段寒之高兴地鼓掌。
段寒之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懒洋洋的一看号码:“哎,关烽?”
关烽绝对是没事不乱打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