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照出丈许开外。
下去不到百步,那石阶陡然宽敞了起来,原本只能容一人或两人侧身,到初拐弯后,已可允三人并行,只是石阶两边依然是高不可攀光滑的石壁,并无变化。
俩默不作声,沿着石阶一路盘旋而下,走了近一个时辰,那条石阶路又有了变化,像是从漏斗的出口细嘴处一下子来到了入口的敞处,地势也明显地平缓了下来,此时前方也已有了光亮,无需卓小鱼的匕首小火炬,都能清楚地看清道路。
妖尊和卓小鱼皆已想到应当是就快接近这飞来寺魔巢的最深处,更加小心起来,脚步却因而加快,约莫走了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俩先听到了一阵低沉的梵音诵经声,那声音雄浑凝重,至少有十数人合念。
卓小鱼咋舌道:“他们要念经为什么不在寺庙里念,要那么鬼鬼祟祟地钻到地底下来?”
妖尊道:“你先在这等着,我先去一探究竟,等会再一道商量要如何行事。”
他见卓小鱼又有反对之意,微微皱眉,冲卓小鱼摇了摇头,卓小鱼叹了口气,自知不是争辩的时候,只好同意。
妖尊再三嘱咐卓小鱼不要自作主张,这才动作轻快地往前掠去,不消多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厅堂,他闪身到一处石壁后躲藏,小心翼翼地窥探着那堂中情形。
仙印此时不仅是发烫,似还领着他的皮rou直跳腾,妖尊不得不一手盖着那仙印,凝神看去,只见那堂中哪里有什么诵经的十数个僧人,满打满算,光头的人只有三个:
其中两个分别坐在堂中的蒲团之上,闭目打坐,内里有一人正是他们之前在菜市口见过到冯府除妖、差点把白麓除了的朱雀僧,另一名妖尊不曾见过,但他斜着半身,仿佛不甚舒坦。
还有名老僧妖尊也是见过,却只是在冯少夫人最后以浊气造出来的虚境里,如今他背对着妖尊的方向,笔直地立在厅堂正中,他的足下,跪着两排人,男女老幼都有,长的大概已入古稀之年,幼的则约莫七八岁模样,妖尊一眼便认出杂在其间的红璃。
她既在此,姜湘白的下落不问可知,只是妖尊万万想不到,与红璃不同的是,姜湘白竟是被双手反绑着,由顶上一根铁锁缠缚,坠在半空,挂于那老僧之前。
再一细看,那姜湘白居然已不是人的样子——他头、肩以及两上肢倒依然是人,然赤(示果)裸的胸口处已经清晰可见青色的片状鳞甲,而稍稍向下,还不到腰部,便成一条长长的蛇尾,那蛇尾无力地拖到地上,再加上姜湘白低垂着头,妖尊看得心头不由一紧,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否还活着。
长眉长须如雪的老僧满面肃然,手中所执的金色九环禅杖往前一伸,抵住姜湘白的下颌,把他的头顶上了几分,这才沉沉地开口,果然就是妖尊在冯少夫人处所听到的声音一般无二:“你终究是化了形,到底是不能挣脱前尘的孽障。”
姜湘白声音微弱,但妖尊听他出声,总算是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那半人半妖甚至还略作一笑,语出嘲讽:“是啊,在你杀了娘之后,终于可以把我也杀了,爹,你这般诚心修行,上天定会感动不已。”
第四十六章
姜湘白这一声呼唤听在妖尊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但这厅堂数十号之中,唯一感到震惊的大概唯有了他,那被唤做“爹”的老僧丝毫不为所动, 淡淡地回道:“是, 仙途坎坷,容不得儿女情长, 骨rou至亲,如今只有你……恰好你与你母亲一般也不过是个妖物, 将你除去, 你身上的浊妖之气既能为我所用, 也算入我为人间斩妖除魔的一届功绩。”
老僧承认杀妻的事实与灭子的意图,语气神态却是一片平和,甚至颇有些骄傲暗蕴其间。
这让躲藏在一侧作隔墙之耳的妖尊听得蹙眉, 心生厌恶,那老僧一边让门下弟子四下除妖,绝不留情,一边却将上门求助、渴望得一寄托的冯少夫人诱入魔道, 这表里不一的行径,实在难以相信他纯粹是出于渡化之心而别无企图。
那姜湘白沉默半晌,终于笑道:“你终于肯认下杀娘的事了?当年你是如何骗我的?娘……娘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她舍了族胞手足, 留在人间,为你Cao持家业,替你排忧解难,她所做的一切, 哪样不是为了你?你却忍心将她杀死,就只因她是妖?”
“不错!”老僧颔首断然道,将抵着姜湘白的禅杖往上一挺,姜湘白痛哼了一声,“她是妖,本当守本分,却偏要兴风作浪,以她那污浊混沌的妖气玷污我姜家血脉,你本就是不该存在于这世间之物,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敢在光天化日下见人么?还妄想娶妻,哈,哈!”
几声干笑之后,老僧收回禅杖,往地上跪着的红璃一指:“此女与你相识本就是受我所托,你这愚昧小子,倒与我当年一般,难过美人关啊。”
姜湘白冷冷一笑:“红璃身上那时有时无、与娘极为相近的妖气也是出自高僧的手笔吧?”
老僧嘿嘿两声,并未否认。意犹未尽般又添了一句:“你未化形之前,我却不能对你下手,否则便是犯下杀戒,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