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好在疑惑没有变成不满,灯光亮出了一缕。现场立马悉悉索索起来,手灯开始摇晃,吸气声特别明显,看样子是准备见到人便大喊出声。
心跳很响,萧云岩用手按了按左胸膛,轻轻甩了甩微shi的黑发,他今天穿的是祁一的衣服,麻布蓝色大褂,松塌的裤脚,光脚。像个从坟里爬出的活人。
“哧——”
寂静的空气中突然发出一声火柴点燃的声音,烧着了烟草,不知道是谁狠吸了一口尼古丁,在如同暂停的几秒内叹出了所有烟雾。
在众人不理解这些东西的存在时,几声吉他的音响了起来,也是这一瞬间,所有的灯光都亮了,偌大的舞台上站着一个泪眼朦胧的萧云岩,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风,吹动了他宽大的衣袖,带动了他的舞姿。
“你跨越寒风,跃进浩瀚;
带着热烈,带着疯狂,带着青春,一去不返。”
祁一的歌声烫着所有人的耳膜,他用从未有过的感情开了口,每一个词和音都凝结了他的呕心沥血,这不是热烈的结束,但很沉重。
这次萧云岩也突破了以往的自己,不再以激昂作主调,但他的动作难度系数依旧很大,而且因为音乐的渲染,一举一动皆气贯长虹。
也是前几天,他们偷偷跑出去聚了个餐,乐队和萧云岩,不,是他们整个队伍,从偏僻的饭店出来,坐在半夜的马路牙子上。
萧云岩喝得有点醉,他看见臭虫已经累得靠在柿子身上,柿子抽着烟,嫌弃地看了臭虫一眼,又把他的头掰正在自己肩上;看见查理脸红着,傻笑盯着知了看,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逗得知了笑了,笑得很漂亮;还听见了祁一很温柔地喊了他的名字,对他说:“岩岩,我真高兴。”
我真高兴。
“我捞着残影,顺着光追赶;
没有美好,没有欢愉,没有辉煌,也没有遗憾。”
祁一今天没有跨着贝司,他坐在高脚凳上,背着吉他,穿着一件白T恤,配着蓝色的牛仔裤——可都不是他的,脑后扎着那簇头发落在后颈上,短发须散落在两鬓,这回儿让人看着真是个大学生了。
“大学生”唱出来的可都是青春。
镜头晃到全舞赛的台上,萧云岩脚下的3D屏全部黯淡,只有他踩过的地方才会亮起。
音乐前一段走过后,第二段响起了鼓声,知了奋力敲响吊镲,将歌曲的节奏带快,带向激烈。与此同时,萧云岩猛地在舞台来了一个侧空翻,又突然跪躺在地面上,两手铺开,面朝屋顶,可是所有的惊艳都会被旋律吞没,这场表演不需要喝彩。
“河里的微光,树间的秋蝉;
破旧的衣衫盖不住你的呢喃。”
萧云岩在舞台转了一个MUNCHMILLS,又及其自然地倒地,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有人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但是没有人哭泣。
“地底的美丽,身体的腐烂;
你随意一眼消散我所有灵感。”
暗沉的鼓声冲击着所有人的听觉神经,音乐的节拍像顺着他们的心跳,砰砰作响,这是无声无息的壮烈。
旋律奔向高|chao,祁一的声音里带着能渗进血管的力量,悄然点引连接着观众的导火线,只等Jing神绽放的那一刻——
“生活与平淡,圆满和破残;
埋下的物质同荣誉瞬间就能被点燃!”
此时舞台上的他们,像一支军队,乐具是他们的武器,以声波作攻击,轻易击破敌人的保护盾,擦燃空气,震碎安稳的呼吸。
石破天惊的歌声充满了现场,即使延开到了某个门口,也能被路过的人吸收,能听见的所有生物,都在聆听。
“青春与理想,欲望和贪婪;
最后一无所有就能换你开出花瓣!”
萧云岩在这最后的时刻,在舞台上转了至少了五个1990s,疯狂地旋转,似乎要不停不休,要在那台上跳到死去。
歌声在吉他声中淡淡消散,众人渐渐开始听见自己的呼吸,灯光一缕一缕熄灭,直至全场黑暗。
良久的安静,普通的白灯重新亮了起来,掌声这时候才响了起来,对着无人的舞台,和像梦一样的演出。
主持人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没拦住萧云岩,让人给“逃”了。立马呼叫导演,把人拖回舞台来。
萧云岩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回去了。
“云岩你看我眼睛,”主持人指着自己,道,“红了,就刚刚哭的。”
萧云岩挑了挑眉,道:“抱歉。”
“欸不是,”主持人无奈笑了,“这是看你的表演感动的啊。”
“不是听歌吗?”萧云岩说,“前奏来的时候,我也有点忍不住。”
主持人立马抓住重点,问道:“为什么呢,是不是戳中了你什么伤心的事呢?”
“是啊,”萧云岩非常不在意,“人生在世,谁都有些不称意,你没有吗?”
没想到对方把话推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