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他到底还活着,因此新帝的登基大典不用避讳,举办得空前盛大。
至于少帝曾立誓结庐为先帝守孝三年的事情, 也无人去提, 众人皆等着新帝充盈后宫、尽快诞下子嗣, 哪里还希望刘煜茹素独居。
新帝是承帝的弟弟,又不是他的儿子, 早些时候煜亲王为皇兄素服二十七日,如今早就已经除服, 再不用多次一举。
然则,新帝的登基大典, 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因为他于祭天之时, 封了一位男后。
这位男后不是别人, 正是传说中治好了圣上魇症的简姓大夫,简晓年。
已经提前知道这件事的顾命大臣装聋作哑,完全没有表现出惊诧怪异,一派镇定自若。
他们平静的态度让其他朝臣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以为听到的祭天诏文只是幻觉,陛下其实并没有册封一男子为后。
但身着男式朝服出现、与陛下并肩而立的人,分明就是一个气质清隽的男人,又让他们没办法连眼睛也不去相信。
在新帝的登基大典上,还没有人敢发出质疑的声音,只是祭天之后,有人按捺不住,可也只敢私下里议论纷纷。
若这时候是承帝或者少帝做出了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恐怕早就有朝臣上书劝谏了。
但眼下这事情是刘煜下的诏令,公然反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因为谁都知道,曾经的煜亲王是连先帝和太皇太后都不能轻易拿捏的人,又怎会允许别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不过,还是有人碍着祖宗礼法,先暗中找蔡鹏这位尚书令说道,希望由他出面,召集群臣一起劝谏陛下。
刘煜立后的祭天文是蔡鹏亲笔所拟,他已经看开,又怎么会去趟这摊浑水,于是对来者皆道:“当初厉帝、承帝的后宫如何,众人皆知,但无人置喙……说到底,这是陛下的私事,旁人无权过问。”
厉帝残暴,虐杀成性,有多少女子年纪轻轻香消玉殒,连蔡鹏的爱女,也是折在了厉帝的府邸,自己也险些被害,当初可无一人敢为蔡大人说一句话,为那些可怜的女子说一句话;
至于承帝时候,外戚徐家独大,在朝中说一不二,更有徐太后把持后宫,连煜亲王外祖蒋家所出的蒋妃都被压上一头,也没见何人为皇家子嗣着想,敢触徐家锋芒。
当时就有人明哲保身,趋利避害,言道这是帝王家事,外人无权置喙。
现在陛下既没有残暴不仁、倒行逆施,也没有让外戚干政祸国,这些朝臣再跑出来说事,就显得有些站不住脚了。
若真这么有骨气,早干嘛去了,现在跑来偷偷摸摸地支支吾吾,无非是担心陛下在史书上留下污迹,他们这些人也跟着留下一个媚上、不作为的名头罢了。
也只有真正的直臣敢于死谏,可惜这些纯臣在厉帝时期已经前赴后继,丢了性命,如今大多数人一看涉及身家性命,踌躇自然就多。
原本刘炘为了儿子,就借反王谋逆一事清洗了朝廷,把一批惯会咬文嚼字、不干实事的多事之徒贬的贬、除的除,好叫少帝不被人言所架。
可惜他的辛苦没能帮上少帝的忙,倒是给刘煜赚了些清静。
那些人原本就不敢大声嚷嚷出来,一心想让尚书令等重臣打头阵,现在被蔡大人和丁大人这么软软一刺,自是羞愧难当,再难有勇气开口。
于是等男后入主后宫,也没什么人上书劝谏新帝,委实省了刘煜不少心。
真正感到事情棘手的,却是刚刚入宫的晓年。
……
冀州皇宫经历了无数朝的皇帝,几经修缮和扩建,如今的规模和形制绝不是各地行宫可比拟的。
过去徐太后住在慈安殿,那也是她早年做皇后的寝殿,是后宫中最大、最豪华的宫殿。
徐氏如今已经去见敬皇帝了,她的寝宫自然空了出来,后来被封为太妃的小徐氏住到里面,在同样年少的小皇后能独当一面之前,她都要为少帝管理后宫事宜。
只是在少帝迁居的同时,这位没有用处的徐太妃就被送往皇家寺庙,与先帝的其他妃嫔一同修行,为先帝祈福去了,所以慈安宫就又空了出来。
事实上,宫里空出来的宫殿,又何止慈安这一处。
少帝的妃嫔跟着他一起离开皇宫,唯一的太妃也去了寺庙,眼下新帝的后宫就晓年一人,看似选择极多,仔细想想却都不怎么合适。
前朝无男后,没有先例可循,虽然蔡大人建议按照祖制来安排,但刘煜却并不打算这样。
“简后先与朕一同居太极殿,等延福宫修缮完毕,再搬去不迟。”
所谓的延福宫,实则是距离太极殿最近的立政殿改建而来,原本刘煜想叫它延年宫,也好应了晓年的名字,但后来因晓年自己不许,才换为称其延福。
蔡大人连立后一事都顺了陛下的心,这时候就更没必要为小事与圣上争辩,如今冀州百废待兴,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陛下和他们这些朝臣去做呢。
至于男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