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如果,他们是兄弟之间发生龃龉,吴真还真不便多说什么,沈为沉默的时候,他也默不作声的陪在一边,仅此而已。
吴真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他打开门,走出影音室,走廊里的灯亮着。
别墅里只住了沈为,吴真,还有秦姨三个人,秦姨上了年纪,每晚早早就睡下了。
吴真一步步踏在阶梯上,正是夜阑人寂,他的脚步声很轻,但仍清晰可闻。
到了夜里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才越发觉得别墅里寂静空廖。
沈为不在客厅,吴真继续上楼,书房的门关着,他握着门锁旋了下,没动。
竟然是从里边被锁上了,吴真曲指在厚实的实木门上轻敲两下,“沈为。”
过了片刻,终于听到沈为的脚步声,门锁旋动,厚重的实木门拉开,沈为站在门里,他衣衫的前襟解开几个扣子,头发明显刚用手指规整过,掳到后面,随着门开,房间里是浓重的烟味。
吴真呛的咳嗽了一声,沈为在身后关上门,“你怎么醒了?”
(二一一)
吴真侧卧在床上,沈为从浴室出来,掀开毯子,上床,跟他面对面地躺下。
他凑近,轻吻一下吴真,“很晚了,睡吧。”
沈为身上的气味是浴后的清爽,烟味再闻不到半丝。他正准备转身关灯的时候,吴真拉住他的胳膊,“沈为。”
沈为看着吴真,耐心的问,“还不想睡?”
吴真凝视着沈为的眼睛,“明天,我们搬回去我那去,好吗?”
沈为犹豫了一下,“没有秦姨照顾你,行吗?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吴真没有回答,只是躺在那,目光静静地落在沈为身上,一瞬不瞬。
沈为笑了下,伸手细致的抚摸吴真的脸颊,“好的,明天我们回去,我来照顾你,如果你不嫌我什么都不会做。”
吴真也笑了,他抱住沈为,把头埋在沈为颈间。这样才好,他在这住不惯倒是其次,一来住他那没那么空,不必楼上楼下找半天人都见不着。二来,给沈为找些事做,他们都没这么闲,也省去沈为成天,心神郁郁。
沈为搂住吴真,吴真比受伤前瘦了很多,这样调养,也没有恢复,一头乌黑的浓发,因为手术也剃去了,白天的时候,吴真总戴着针织帽,过了三个月,头发又长出来,只是,还没有多长,即使清减,俊美的容貌,却依然动人。
怜惜的把他拥紧,吴真枕着沈为的手臂,渐渐的,呼吸深匀,静静睡去。
直到吴真睡的深沉了,沈为才发出一声幽长的叹息,目光一分分深暗下去。
这几天,他尽最大努力在吴真面前隐藏起自已的情绪,吴真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他不想让吴真看出来他的痛苦,却不知道以吴真的细致通透,他到底能掩饰几分?
胸口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压上来,沈为咬紧牙,不让呼吸变得急促沉重,以免惊醒怀中的爱人,窒息之后,是又一阵心悸,现在,他不得不靠增加抗抑郁药物的剂量来让自已的情绪不泄露异样。
他才能去思考跟吴真相识以来,种种纷繁混乱的事情。
直到,那天从那两个败类嘴里听到他爱逾生命的恋人被那样非议,沈为才第一次发现,原来,过往一切,他错了,错的太多。
如果不是他痴迷的纠缠吴真,吴真还是那个骄傲,洒脱的男人,何至于被Earl那样一个孩子指着鼻子责骂到无言以对,他跟池涛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他错了,他不爱池涛,也从没有相信池涛说过爱他的话,从他爱上吴真以后,池涛对他来说,连一个符号都算不上,他以为,他和池涛的感情,既然无所谓开始,又何需刻意说结束,也许真的是他良知浅薄,对池涛,沈为从来没有过愧疚,随缘聚散,他对池涛惟一的一分怜惜,是因为池涛的年轻单纯,让他缅怀自已也曾经同样美好,却过早支离破碎,不堪回首的青春。
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吴真是否如他一般寡情冷漠,直到现在,想起Earl激烈指责吴真的那些话,他才惊觉,原来,吴真一直为跟他的爱情,背负着那么多的愧疚。如果在他跟吴真在一起的最初,他就先理清好自己跟池涛的关系,吴真哪里至于负疚。但他没有,他连想都没想到,或许,吴真曾经暗示过他,在吴真亲口对他说,自己和冻梨已经分手的时候。
他却全无回应。
他曾经从吴真的床上起来,就紧接着赶去安排池涛父亲入院的事,吴真明知道他要去哪里,如果吴真爱他,那个时候,吴真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为不敢想,如果换个角度,吴真跟他缠绵过后,立刻赶到另一个人的身边,他会怎么做?
拼命克制着颤抖,沈为把手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他太知道自己会怎么做,因为他的多疑偏执,因为他的躁郁失控,他对吴真施以暴力,并不只是一次,一次比一次残忍。
他深信不移的,爱吴真爱的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