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
池涛仍然埋着头,双肩轻轻颤抖着。
吴真叹一口气,“已经做过的事,不管对的错的,后悔也没用,人都是朝前走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该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摊子再烂,只要你有心,总能收拾清楚。”
他的声音很温和,“你想想你爸爸。”
吴真没再说话,房间里沉寂的令人窒息,良久,池涛转头看着他,眼眶虽然泛着红,但目光的颓败里总算隐隐浮现出一丝希冀。
吴真把手搭在池涛冰凉的手背上,对于最坏的结果,前路可能遭遇的艰辛、沉重和绝望,他有多少惶恐,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二五)
带池涛去了一家近郊的外资医院,这里就医环境安静,医生护士职业的问诊采血,没有任何额外和异样的眼光。
池涛一直戒备的情绪终于有所放松,但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紧张尴尬,吴真在诊室告诉医生,他们俩都要做HIV检测,其实,上次受伤后,他做过全面检查,其中也包括HIV检测,结果是Yin性。
血从臂弯里抽出来,鲜红明亮,池涛闭上眼睛,吴真站在身后,轻轻握住他的肩膀。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这次的结果要三天后才能出来,池涛依然很沉默,吴真把车开到池涛以前喜欢的一家饭店,点了几道他爱吃的菜,吴真盛了一碗汤给池涛,“吃饭吧,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样折腾,剩下的,就听天命吧。”
尽管如此,池涛还是吃的很少。
晚饭后,吴真把池涛送到宿舍楼下,池涛下车的时候,吴真说:“别胡思乱想,你看,我不也是在等着结果吗?”
池涛没说话,他站在路边,一直看着吴真开车离开。
吴真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坐在书房里电脑打开不久,门铃响了。
吴真走出去,打开门,怔了下,池涛站在门外,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运动包。
池涛的目光不自然地看向一边,“宿舍楼的供水设备检修,我能在你这住几天吗?”
吴真点一下头,“行,进来吧。”
把池涛安顿在客房,等他洗完澡出来,吴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茶几上摆着棋盘,他指着对面的椅子对池涛说,“咱俩将两局,和以前一样,让你一个卒。”
见池涛站着没动,吴真淡淡笑下,“要不,再加一个,许你悔棋两次?”
池涛几步跨到他对面,坐下来,脸上还是没什么笑意,但从盒子里拿出棋子,啪地拍在棋盘上,“怕你?”
第二天早晨,吴真出门前把备用钥匙交给池涛,昨天晚上,池涛说他请假的期限已经过了,吴真看着他,“现在去学校吗?顺路送你。”
池涛摇一下头,“我开车来的,今天前两节没课,待会再去。”
吴真独自出了门,这晚上他比平常回的早,到家的时候,池涛已经回来了。
打开门,看见客厅和餐厅里灯光大亮,吴真有些出神,回家能看见另外一个人,这样的体验,好像很久没有过了。
听见门响,池涛走出来,吴真看见他身上还系着围裙。
房间里米香四溢,池涛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他,“你吃过饭了吗?”
吴真摇一下头,池涛转头走向餐厅,“洗洗手,开饭了。”
池涛做饭,是在支教那会学的,他会做的菜色很有限,而且仅仅是把饭菜做熟,还谈不上厨艺两个字。
餐桌上摆着几个简单的小菜,吴真换身衣服出来,在餐桌前坐下,池涛把盛好的米饭端到他面前,筷子也递到他手上。
池涛是个好男孩,他有理由得到这世界上最好的幸福。
吴真默不作声地接过筷子,像是有什么哽在喉头,他一直没说话。
他亲手毁去的,不仅是池涛的纯真,极有可能,还包括池涛的将来。
这一顿饭,两个人都很沉默,饭快吃完的时候,池涛突然开口,“你和沈为,分手是谁提的?”
如果是以前,池涛提出这样敏感的问题,语气必然是踌躇的,犹豫的,支支吾吾的。
但他这次问的很利落,利落而且直接,静默片刻,吴真垂下眼帘,低声回答,“是他。”
池涛的目光落在吴真身上,渐渐变得深沉,许久,他嗯一声,站起来,收拾好面前用过的碗筷,转身向厨房走去……
(二二六)
这是吴真一生渡过的,最漫长的三天。
无论怎样坚强的给池涛鼓励支撑,内心深处,他的不安恐惧没有一分钟停止过。
检查结果出来那天,他跟池涛早起就去了医院,护士把病志拿出来,池涛的脸色惨白,吴真接过病志的手,极力隐藏着颤抖。
翻开病志,打印的字迹整齐清晰,吴真只看到两个字“Yin性”。
是真的长吁一口气,池涛从他手里拿过病志,眼睛瞬间shi润了,他握着吴真的手,紧紧拥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