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许诺的条件,许久才狠心地封上口。面对家族的荣耀和期许,他再一次选择了遵从父亲。蒋勤叫来一名从暗夜司退下来的影卫,连夜将这信送往了蚩那。
单骑在夜色里驰骋而过,雪花慢慢掩埋掉马蹄的印迹。
赵筠一觉醒来,外面已堆上了厚厚一层白雪。隋毅今日和魏广川一起去巡视另外两个设点较远的军营,估计得午后才能回来,赵筠百无聊赖在营里随便走走看看。
一个十七八的少年在一个营帐后伸了个脑袋,见着是赵筠立马就缩了回去。赵筠几步绕过去,叫住了转身匆匆溜走的单薄少年。
“小林子!”
少年闻言脚步顿了一下,接着走得更快了。赵筠快步赶上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小林子,你跑什么?”
少年转过头,瞪着一双琥珀色的双眼,不高兴地说:
“不许叫我小林子!”
赵筠有些好笑,看着他说:
“你家将军叫得,我怎么就叫不得。”
这个少年原是个蚩那人,父母双亡以后族里的人嫌他病弱个子又小,没有人家愿意收养接济,他饿得受不了只好一个人出来找食物,最后晕倒在冰天雪地里。隋毅刚好纵马经过,捡回了只余一线呼吸的十三岁少年。
因为少年的名字十分地长,最末尾是个林的发音,隋毅一直就小林子这么的叫了过来。
等小林子养好了病,隋毅安排他在营里做些杂务,有口饭吃,直到蚩那战败投降。少年是被驱逐的人,对母族没有什么感情,不想回那边去。隋毅本想带他一起回京城,小林子因为自己褐发浅瞳的样貌,不愿给将军添麻烦就留在了军营里。
结果没过多久他又不想待了,自己跑去了严城一家酒楼做伙计。那酒楼南北客流番邦人士不少,倒也不介意他的相貌。这次隋毅回来,偶然又遇见了他,小林子说什么也要跟着,于是就又回到了这营地里。
“总之你就不许叫!你是从京城来的!我知道在你们那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气鼓鼓的,赵筠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了,夏公公也叫做小夏子。他打趣地说:
“你们将军不也是从京城来的?”
小林子两条浓眉拧在了一起,丢下一句:
“将军他不一样!”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赵筠在原地顿了几息,总觉得这句不一样听起来怪怪的,他多想了一会都忘了自己本来叫住小林子,是想打听打听隋毅这几年的事情。
赵筠踱步回了主账,望着窗户发呆。
主帐的两扇窗户都是卷帘的,拉上就能露出木头格子的窗台,放下又能遮得严严实实。昨夜的一场大雪,窗台沿上积了厚厚一层蓬松白软的雪团子,赵筠兴起跑到外面在窗台边捏起了雪人。
他捏好一个五寸六高的雪白小人,圆滚滚的头,圆滚滚的身体,又找来两片叶子插在两侧作为手臂。看了一会,又动手在小雪人的旁边捏了个比它稍微高一点的雪人,两个雪人站在一起,就像手牵着手。
“在做什么?”
隋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站在他身后。赵筠转过身,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无聊堆来玩的。隋毅已经一把捧起了他的手,暖绒的热气呵在上面,手没有立刻暖和起来,赵筠的脸颊倒是立马红了。隋毅的手掌很暖,紧紧捏着他的手,他还温柔地往上面吹着热气,心疼地说:
“这么冷的天还玩雪,手要冻坏的,真是不听话。”
前面那句叮嘱还好,最后那个“不听话”让赵筠有种自己还是个顽皮孩子般的感觉,大概自己七岁之前,父皇母后也是这样同他说话的。那是一种担心又无奈的万般宠爱。可自己都这么大了,听来就…就说不出来的羞人。
赵筠由着隋毅拉着他回到帐里,心脏一直怦怦直跳,脚也像踩在棉花上。坐在塌上隋毅轻轻给他搓手,叮嘱说:
“沾了雪水,得先把手搓暖,待会我再让人给你烧点茱萸水泡泡,泡完记得还要擦羊脂膏。”
赵筠刚才捏雪人在兴头上不觉得冷,这会回了暖和的帐里才觉出手指尖都有些冻木了。他瞥了一眼窗台上那两个小雪人,从他床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这样明天一睁眼就能见着了,他不自觉地牵了牵嘴角。隋毅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笑着问他:
“怎么堆了两个雪人?”
赵筠心虚地回答说:
“一个太孤单了,好事成双。”
隋毅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他心思,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一句:
“嗯,这样也好,两个小雪人就可以一起慢慢融化了。”
赵筠刚平缓下来的心跳又蹦得不受他控制了,这要是在宫里,他肯定得宣太医来瞧上一瞧。
最近天气冷,赵筠每日醒来都能一眼看见那两个牵着手的雪人,连带着一天的心情也好起来。结果还没等到两个小雪人融化在一起,军营里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