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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他出来,俱拱了拱手,一个道,“何大人,叨扰了”,一个道,“大人好”
“张大人,你不是病了吗?”何汀迟疑道
“咳咳咳”,张睿听言,连咳数声,“可不是,只是今儿过节,我一人在家闷得慌。听人说寺卿家的粽子最好,我就想来讨口粽子吃,不巧在路上偏遇见他”
张睿言到此处,垂了眼角,可怜兮兮的,“大人,你该不会嫌下官位卑,不肯给吧”
何汀听了哈哈大笑,“张大人说的哪里话,白大人张大人都快请,邓五儿快去拿粽子上茶”
“是!”,那邓五儿顿时如蒙大赦,飞也似的跑了
邓五儿倒实在,给张睿上了十来个粽子,那盘子上足堆了三层。张睿一向懒漫,能看着戏解决的,绝不动脑子,只靠在椅子上啃粽子
白珩何汀两人客套一番,方入了正题
“近来那首《京中送别》,在京里闹的沸沸扬扬,不过是首不打紧的诗,整得要兴文字狱一样”白珩说着打了个哈欠,犹似漫不经心,“听说那曹宇都被关起来了”
何汀明了白珩的来意,叹了口气,道,“可不是,现在人还在大理寺押着呢。我也同白大人所想,可朝堂上下皆言他有罪,哎!难!难呐!”言到此,何汀眉头应景地一皱,“怪只怪这曹宇太不会做人,不过是个侍御史,多大的官儿!遇到什么事都想管一管,白老弟你说,这京里哪个不是皇亲国戚,沾亲带故的,就他那作为,得罪的人海了去了”
“旁的不说,就说这次他进去,春闱那桩事儿,也是他管得的?”
白珩听了,垂眸饮了口茶,道,“何大人,曹御史他难道不是因为那首诗进去的?”
“白老弟,你这人可不实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那七窍的心肝儿,还不明白?我这是把你当自己人,你呀忒见外了”,何汀道
“何兄,我不是一心想着为你解难吗”,白珩勾唇一笑,“咱先别管他曹宇到底因了什么进去,这面儿上终究是那诗起的祸,大人不如装个糊涂,这事也便过去了”
何汀大致会了意,应证似的笑道,“此话怎讲?”
白珩朝他一笑,不紧不慢道,“这摆在案上的,不过只这诗一件。何兄索性糊涂一回,只理这一件,按着心意办了,不但圣上满意,底下的人也挑不出毛病。那嚷着曹宇有罪的,多是些逐流的,落井下石这事谁不会干?细算下来,哪有什么仇。再则,钱太傅他心宽,还能不知道何兄的难处,你这么办了,不过尽了你的责任,又没动他的一亩三分地。何兄好歹是堂堂的大理寺卿正三品位呢,还怕了他一个挂虚衔的不成?”
这话正说在何汀心坎儿上,钱枫不过是仗着开国的功勋,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也早该挪位置了
“老弟说的极是!我原还担心犯了众怒,经你这一说,倒是醍醐灌顶。等曹宇出来,我可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让他莫忘了你的大恩”,何汀道
张睿啃着粽子,似才听见二人的话,嘴里包着粽子支支吾吾道,“……公叽(子)……有德于人……愿公叽(子)忘之……”
这一声来的突然,何汀抬眼望去,只见张睿开心地啃着粽子,一双妙目杏花烟润,斜倚着身子现出几分媚态。他的面容本就闫丽,又是这般姿态,在何汀眼里,那就是活脱脱的sao狐狸,以色侍人的主儿。怪道坊间那些不入流的戏文,都爱拿他入戏
张睿抱着粽子啃的正欢,忽觉空气凝滞,猛抬头正对上何汀□□裸的视线。那眼神太过直白热烈,搞得张睿不由咽了口唾沫,整块粽子噎了进去,掐着脖子直找水喝
白珩见了,赶紧把自己的茶递到他嘴边。生死攸关,张睿顾不得其他,就着白珩的手饮尽了茶,方把那噎人的粽子送下去
白珩见他仍有些喘不过气,轻抚他的胸口,笑斥他道,“这么急,真不知是你吃粽子,还是粽子吃你了”
张睿微微垂首,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去去去,谈你的正事”
何汀见二人这般光景,倒真应了外面的流言,心里虽有万千言语,面上只作不知,笑道,“幸来张大人出言,倒是我入了世俗。白老弟品性高洁,怎会是持恩图报之人?”
“何兄,你休听他胡言”,白珩笑转过身,“曹大人要能出来,那是陛下圣明,又关咱们什么事?”
“这话说的极是”,何汀说着向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陛下圣明,皇恩浩荡”
……
张睿见那二人又饶起了舌,暗自翻了翻白眼,寻思着断不能因噎废食,抱起粽子又啃起来
“走啦,怎么又吃起来,不怕噎着?”
张睿寻声望去,只见白珩笑晲着他,那双勾人的眼眸仿如三春,温柔至极,撩人至极。张睿暗想,若是寻常姑娘家,被狐狸这么看了,岂不是要吵着闹着嫁他,真是祸水!自古温柔乡英雄冢,想到这,张睿本能地把粽子往身后藏了藏,嘿嘿笑道,“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呸!‘芝麻开花节节高’,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