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给他戴上,马车转动,就此别过
张睿到京时,已是正月中旬,恰过上元佳节,百官休沐
回到住所,火炉上正温着清粥小菜,只是没见施豵影子。张睿在北疆数月,虽没饿着,吃的却多是干饼子,咸菜都是奢侈,哪还来得清粥。见炉上的食物,阔别已久,好像还不是自己的,端起来吃的格外香
张睿吃饱仰躺在床上,思考施豵回来,该怎么给他解释饭菜没了。可等来等去,直到夜深,施豵都没回来,更难过的是,他在收拾案上笔墨时,在砚台下发现一张纸条,上书仨字,‘我走了’,简单、爽利
现在要是有人对张睿说,施豵是什么山什么洞的狐仙鬼魅,他是一点都不怀疑。首先查无此人,其次来得蹊跷,重要的是还会卜卦,张睿觉得施豵诚心的,丫的,算准了他的归期。张睿想他上辈子一定对施豵有天大的恩德,下次再碰到那厮,一定要加倍使唤他,哼
回京后上朝,皇帝非但没质疑他因私废公,还赏了他块砚台,这对张睿来说实在惊喜
那砚是端石做的,雕着海棠,骨子里浸着潇洒,艳丽中藏着墨香,张睿虽有感海棠艳名太过,砚却是好砚,况龙恩浩荡,他该常乐
下了朝,张睿在路上,尚未想清楚是该把那端砚供起来好,还是每天三炷香地供起来好,就被柳安招呼了去
柳安其人吧,对人都挺客套,唯独对他直白,张睿想他大概不在六道中
“这砚台,我前儿也得了块,不过那雕得是青松,用的是歙石”,柳安瞧瞧砚台,瞧瞧他,满眼笑意
端砚、歙砚同属三大名砚,实为伯仲之间耳,因北冥院长素爱歙砚,当世文人多以此为最,张睿想到此,掩唇一笑,“砚上的青松与梓言很配”
张睿笑盈盈望他,手下扯着衣料,他那样的人,配青松当真滑稽
“子轩这衣上的鸂鶒,看着是越发呆萌了”,柳安说着,手指在他的小鸂鶒上流连
那手白皙,修长,多事得跟柳安人一样,张睿退开一步,笑言,“梓言的云雁真是……”
见他脸色不好,张睿莞尔,“真是越看越像仙鹤了”
“翰林院无事?”柳安冷声问
张睿嘿嘿一笑,漏出两排牙齿,脆生生道,“无事”
“我见与你相好的几位同僚都回翰林院了,你也赶紧去吧”
如此,张睿还未损他损尽兴,就被脸色黑惨的柳安不怎么顾及情面地撵走了
虽然张睿嘴上讨了便宜,可怎么想都觉得不痛快,悒郁得像心上压了块石头。
他想柳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时候吧他像根刺,扎在心窝里,让你疼得抓心挠肺,等难受得想拔掉他时,他忽地又变成一湾水,不但抚平了伤口,还帮你清清尘埃,可等你感动得稀里哗啦,要珍视他时,他娘的又变成了一根刺!
除却这件不快,张睿回来的日子过得挺顺心,写写分内的东西,和亦舒、灵毓打闹玩笑,果然文人和文人更易相谈甚欢
“睿睿,这规格,边角都帮你弄好了”
“嗯”,张睿放下,乐滋滋地接过,“我就知道亦舒最好”
近来杜瑾岳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弄了一堆往年的科举试题,翰林院的人一人一份,还有模有样发了模板,要求按着模板把答案做好,以他那说法,等弄好了,印制成册,定能惠泽后人,百世不朽
林亦舒显然喜欢张睿的反应,补充道,“枝蔓我都弄好了,你把你想好的文章补进去,就没事了”
“嗯嗯”,张睿忙点头
“明日休沐,我想回老家,下班陪我买点东西哈”,亦舒笑着激动得做出‘来,抱一个’的姿势,好像他答应了似的
或许张睿平素行事,总透着‘不靠谱’仨字,亦舒灵毓本能多对他照顾些。亦舒一是觉得张睿小,二是确实欣赏他的才气,照顾得更甚,这些张睿清楚,所以亦舒邀他出去,他几乎不拒绝,这次亦然
两人到了芳馨斋,这是他们常去的点心铺
“睿睿,我是多拿些桂花糕好,还是马蹄糕好?”亦舒歪头瞧着面前的糕饼,犹似自语,“祖父他喜欢吃马蹄糕,可上次我带了些桂花糕,他也很喜欢吃”
“都多拿一些呗,反正咱们穷惯了,也不差这点钱”,张睿笑他,眼睛却有些热,他竟有点想家
张睿真不知该怎样形容亦舒,Jing明时吧比白珩还狐狸,可偏偏这狐狸恋家,护短,对他画了圈的人,好的不得了
送走亦舒,张睿原想到郊外溜达,感受一下‘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早春景像,不想竟碰到同窗挚友
那人一身直裰,衣袂翩翩,若不是气质愈加出尘,张睿肯定以为两人还在同窗
两人相见,具感慨万千,相约吃酒,酒到酣时,彬惠举杯望着他笑,哼了一阙歌
那歌张睿曾经很喜欢,他想彬惠一定是想问他,知不知道这首歌
他微笑,“早听过了”
“我知道”,彬惠饮下酒,“之前你给我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