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阻挡不了他去会周公,但实际上他睡得很浅,陌生的手一碰到他,他就惊醒了,猛然地坐直了。一只脚无意间踹到了桌脚,被他睡中不知不觉推到边缘的书一下子哗啦啦地掉了一地,吸引了大半个课室的目光。
“易、临、川!”张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地炸了,“抄一遍今天讲过的内容给我,明天交!”
“啊?”一脸茫然转到恍然再转到自然的易临川,乖乖地闭了嘴。
旁边的好学生表示有点心虚。
即使他是出于好心,害他罚抄是无可辩解的事实。
下了课,叶酩心怀愧疚地对易临川说,“对不起啊。”
“哦……嗯?” 一旁走神的易临川,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事。”
“我把笔记借你抄吧。”
“谢了。”
下一节是历史课,历史老师一派文人气质,就连声音也是特别的温和,特别适合讲历史……和催眠。
于是,伴随着老师的如诵佛经般的讲课声,班里不一会儿就躺倒几个。但老师好脾气也没管,其他人见此情况,胆子也大了,闲聊的闲聊,发呆的发呆,睡的睡。历史老师是个老实人,在台上忘我地讲着,也没责备那些同学,只是偶尔拍拍那些说话太大声的学生的桌子。
反正这些我都懂了,不听一下没关系吧……叶酩心里安慰了下自己,就偷偷把头转向了易临川。
果不其然这家伙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修长分明的眼睫探出,一根根排列着,交错着,任由早晨温暖的阳光落在上面,镀上一层暖光,模糊了光影的界线。
蓦然间,那些浮躁、喧嚣的,都不再入耳。时间停留在这一瞬,而画中只有他。
叶酩看的入神,连下课铃都没有听见。桌子忽然被敲了敲,叶酩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敲桌子的人。卫生委员一手拿笔,一手拿着小本子在上面记着些什么,然后扶了扶眼镜,看向叶酩:“明天你值日,记得别忘了。”
小叶酩乖乖地点头应了。
于是卫生委员满意地走了,没有看见她身后,红透了一张小脸的叶酩。
怎么能盯着别人睡觉盯得出了神呢?
实在是太不礼貌了啊啊啊!
小叶酩只觉得羞愧难当。
可是……
又忍不住悄悄转头看了小临川一眼。
怎么会有人能睡得这么好看呢?
第二天中午。
易临川把笔记还给叶酩,叶酩惊奇道:“抄完了?”
“没。”
“那你这是?”
“老师突然决定不用我抄了。”
叶酩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可是看他一脸淡定的模样,也就相信了。
后来他才知道,易临川是直接把他的笔记交给老师看了。因为是刚开学,老师并不认得同学的字迹,所以就这样被糊弄过去了。
知道真相后的叶酩:……
叶酩是有心和这个同桌交朋友的,奈何对方反应太冷淡。
吃饭的时候,叶酩主动凑过去坐在易临川旁边,费尽心思挑起挑起了话题,易临川只是&&&&&&&&&&&&&&&&&&十分简洁地回答几个字,多数都是恩恩啊啊的敷衍过去。放学后,叶酩等着被老师罚扫地的易临川一起回家,易临川也只是一路神游太虚,压根没管身边还有个会喘气的活人。
叶酩是叶家的小太子,头回干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脸面上挂不住,闷声回到家里。
家里的仆人殷勤地迎上来,接过他的书包,关切地问,“小少爷怎么这么晚回来?”
“学校有点事耽搁了。”叶酩随意含糊过去,仆人也没多嘴再问。倒是回过神的叶酩忽然发现这不是平时伺候他的人,于是问道,“李叔呢?”
“大李今天请了假。之前那两口子不是决定结婚吗,□□前天晚上,大李高兴,和他那些兄弟喝糊涂了。结果第二天让他家媳妇等一个多小时,他媳妇气得说不结婚了,他这是赶回家哄媳妇呢。”这人看叶敏感兴趣,不由地多说了两句。
叶酩听了两耳朵,想到今天的事儿,心里默道,易临川这家伙比媳妇还难哄呢。
易临川站在木门前,从兜里掏出钥匙,尽量放轻了动作慢慢开门,一股苦涩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草木香铺面而来。
易临川目光落在阳台上,果不其然又看见她侧卧在宽大的摇篮椅上,枕着手臂睡着了。一头长发未束,柔顺的发丝绕过扶手,散落在瓷白的地砖上。而一旁的简桌放了半碗已经完全凉透了的中药。竹窗随意地开着,微凉的雨纷纷扬扬地飘洒进来,细碎晶莹的雨珠覆上她的眼睫,微微地打shi了她的发。
易临川虽不想扰了她的睡意,但担忧她会着凉,便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她。她也是睡得浅的人,很快就醒了,睁眼看见是看见是易临川,便又阖上了。她露出一个笑容,似乎在回味刚才做的那个梦。
“我梦见你小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