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文进来就像遇上了救命稻草一样迎了上去。林初意悄悄退到一旁,寻找易临川的身影。
易临川此刻正低着头,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样,垂下去的眸眼却不见慌乱。
林初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许的神色,抬头向右侧望去。而那个人也注意到了她。
——一片慌张混乱的神色中,唯有这两个镇静的人格格不入。一个是林初意,一个是易敬棠;一个置身事外,一个城府极深。
其实能这么冷静,也是因为自己对这个父亲一点温情也无吧。
易临川垂下眼眸,如是想到。
易敬轩。这个男人把他领回家,却不管不问。回忆近几年却完全想不起两人有过一次对话。而且……
思绪被婶婶打断,声音里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疲惫。
“林小姐,难得你光临寒舍,但此时却无暇招待,实感抱歉。今天发生的事,还请你不要和人提起。”
林初意怎么会在这里?易临川抬头,却见林初意果然站在一旁,只听她说道,“贸然前来,是我抱歉才对。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叨扰,还请节哀。”
本是前来退婚的,但此时这样做,有落井下石之嫌。所以林初意身为一个外人,做足礼数后便毫不停留地走了,导致随后跟来的易临川差一点没追上。
“怎么了吗?”林初意看着这个气喘吁吁的少年。
“当初你要求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
“所以,你是来找我要报酬了么?”
“嗯。”
“那么,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我想离开这里。”
“……好。一年之内,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易敬轩死后,在老太太的扶持下,易楚文接手了他父亲的权力。一时间倒也没让易家乱起来。
此时的易敬棠,正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手头边上放了一张纸条。
桌面上一盏瓷白小杯,里面浅浅浸了一弯酒Jing。易敬棠随手一划,扔了根燃着的火柴下去,火苗便一下子蹿了上来。
“明面上扶了楚文,继续三足鼎立维持易家稳定,背地里却收拢了全部实权么?果真好算计。”易敬棠坐在木桌边上,右手撑着太阳xue,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了张纸条放入碗里,那张纸条便一下子燃着了。
“只是楚文却不一定甘愿受人摆布呢。”
跳跃的火光映入他眼眸,他唇角微弯,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忽然觉得弑父的戏码也挺有趣啊,你说对吧,我可爱的小侄子。”
易楚文最近有点头疼,或者说,是很头疼。
老太太一面向众人表示子承父业,一面又抓着权力不放手。齐家疯了似的拼命反扑,他处理这些事的时候还要处处受制。而当他忙到焦头烂额,脚跟打到后脑勺的时候,不知何处流出的闲言碎语又接踵而至。
易楚文冷笑,什么所谓的“父子两人本就不和睦”、“等不及了”、“千金雇来杀手”,他自然不会认为这种恶意满满的谣言是无意为之,但奇怪的是他却怎么也抓不到根源上的造谣者。
易楚文沉下脸来,面上顿增凌厉之色。如果能抓到真凶,流言不攻自破。
但棘手的是,凶手显然是个深谙此道的职业杀手,案发现场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而从与易家有仇怨的人方面查起,却又……易楚文叹了一口气,易家黑白两道均有涉及,易敬轩手上也难免背了人命,如果真的公开查,就算真的查出来,恐怕也不能善了了。
饮水阁二楼。
“你知道是谁,对吗?”易临川静静地望着林初意,问道。
“我知道。”林初意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窗外,却不看他。
“是谁?”易临川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下,没听到任何回答,才又慢慢道,“你不会告诉我的对吗?因为我已经没有和你交换信息的价值了。”
林初意这才看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两人之间隔了张矮桌,易临川站起来绕了过去。
“蹲下。”林初意坐在垫子上,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搭在矮桌上。
易临川听话地蹲了下去,头立马被恶狠狠地敲了一下,林初意捏着他的脸,凶巴巴地说:“在你眼里,我俩就是交易关系,用完就丢?”
易楚文第一次看林初意这么凶,呐呐地看着她,不敢答话。
林初意捏完了尤不解气,又把易临川的发翻乱了。易临川顶着个鸟窝头,乖乖地不敢还手。林初意看他这样子,心中火气稍平,又一点点地把他的发捋顺了,叹道:“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家弟弟看待,即便你只是把我当作别有居心,利用你的怪姐姐。”
听出林初意话语中的低落之意,易临川慌了神,连忙道:“不是的!我、我只是……”明知自己错了,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讨好地拉着林初意的手臂晃了晃。
其实林初意已经不气了,但想着怎么也不能轻易放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