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命人召唤进忠伯及其世子前来,偌大御书房都快挤得满满当当的了。
进忠伯世子一见到清川郡主,不用说明都能猜到是何事,跪下磕头,主动自首道:“启禀皇上,甘泉行宫游猎那夜,是小臣与郡主在一起的,小臣与郡主两情相悦,乞求皇上赐婚于我二人。”
他与清川郡主见过好数次,倾心恋慕于她,那日才会注意她的行踪,悄悄尾随她身后,最后在冲动之下铸下大错,惹起这场莫名其妙又乱七八糟的风波。
“你胡说,明明是你强迫的我!”清川郡主大怒。
“妳闭嘴!”清川王转身当众给女儿一耳光,再对皇帝叩头请罪:“臣教女无方,险些欺君罔上,臣无颜面对皇上,无颜面对世人,此事但凭皇上做主,是生是死,臣与顽劣小女皆无怨言。”
“阿爹……”清川郡主伏身在地,泣不成声。
进忠伯的脸色不好看,既使今日能高攀清川王府,也高兴不起来,这种难堪丑事实在有污门楣,况且清川郡主骄横跋扈,品性不端,进忠伯府还能有太平日子吗?
如此这般,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那行宫黄门侍人自然是打杀了,不过老皇帝对清川王府还是宽洪大量的,当场令两家结秦晋之好,给清川郡主和进忠伯世子赐婚。
不过清川郡主欺上瞒下,先诬赖太子,再搆陷三皇子,罪责难逃,褫夺郡主封号,贬为一般无品级贵女,连封有乡君封号的杜小姐都比不上,而杜小姐正是她一直最瞧不起的。
子不教父之过,清川王代女领罚,杖责十下。
宋瑞突然跳出来为清川王说情,言其年岁不小,代女领罚更不合人lun礼法,理当让世子江丹书代妹受罚。
这才真叫躺着也中枪,江丹书房凭白无故给喊来挨打,尽管施杖者未打实,做个样子而已,他仍吃了一顿皮rou痛,十分倒楣。
宋瑞在旁观看,恨不得抢过棍子由他打,往死里狠狠的打!
此外,再罚三年食邑税收,对清川王府而言不过九牛一毛,最主要是清川王丢光老脸,好阵子紧闭王府大门,称病谢绝会客,没脸见外人。
清川郡主临走经过贺容玖身边时,语带恨意的对他说:“你别得意太久,总有一日`你也逃不过。”
贺容玖置若罔闻,视她为无物。
他何必要逃?
他这辈子注定是逃不过的。
这场栽赃荒唐戏就此落幕,自古至今,上流社交圈都是很八卦的,这种事瞒得了一日,藏不了三天,成为当年最大的京城世家丑闻之一。
王爵女儿下嫁低了三个品级的伯爵家,对心高气傲想嫁入天家的清川郡主来说,可能一生都会在痛苦和后悔中渡过。
顺道说一下,七个月之后,她险些难产的生下一个女儿,对外宣称是不足月的早产,抱出来一看,却是足有八斤的胖女婴。
做满月礼时,五王府派人送了不轻不重的礼过去,三王府则只派人去道贺一声,扔下一只金葫芦当贺礼,着实让她面上无光。
此女往后如何,无关紧要,毋须再多说。
宋琅早猜到老皇帝会这么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并没为此恨上清川郡主,因为他对她全然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情亦无恨。
不过宋瑞肯定记恨上了,这回再次砸了自己的锅,给清川郡主摆了一道,在皇帝面前更没脸了。
幸好老皇帝没当场斥责他,给他留点情面,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定明天就怪罪下来了,他一点都不想去守皇陵啊!
于是,只好再哭着去找妈妈……嗯,这次没哭,只是带着张惨无人色的脸找他亲娘。
事情了结,众人拜礼退出御书房,宋琅理所当然和贺容玖同行,他们半个月没见面了。
自从入主东宫后,他时常代替皇帝到这里、去那里,今日检阅军队,明天接待使节,努力学习和协理朝政。
太子这职业不是享福的闲差,是苦差累差,皇帝逐渐放权给他,让他分担更多政务,诸臣恭呈太子御览的奏章增多,有劝导谏言的,有歌功颂德的,有为民请命的,种种类类不一而足,光批阅处理这些给他的奏章就颇劳心费神,比以前更加忙碌。
在宫中仍可每天看到贺容玖,但通常匆匆一见,私下相处的机会和时间减少许多,例如这次他去巡视卫城守军,如果不是清川郡主的事提早回来,还得在那边待几天。
“清川王这次真是丢脸丢大了。”宋琅摇头一笑。“没想到清川郡主竟敢这么做,游猎那日`你说她去向不明,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也算勇气可佳。”
“哼,该死的愚蠢之辈。”贺容玖显露怒意,难得情绪形于色。
“如今事情圆满解决,你别想着怎么弄死她了,那可是一尸两命,太造孽,晦气。”
“嗯。”
贺容玖垂目掩住眼中的暴虐戾光,收敛杀气,他在战场杀人无数,双手沾满鲜血,然而他不想让宋琅在他身上闻到血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