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作西域布置。
这就是他们当年拍摄《欲海情魔》的地方。不过早已被TVB租了下来,现在专门拍摄古装大漠场景。
杜一兵看着,仿佛触景生情,想起了当年年少荒唐那些事儿,于是说:“哎,我说,你跟乔卫东就真的——”
王丽军冷冰冰道:“替你说吧,我俩就真的黄了。”
杜一兵叹口气:“这么多年的情分呢。”
王丽军说:“再多年的情分也敌不过这世界呀。我们不在那时候的香港了,我们在北京。”
他把这个“京”字的后鼻韵发得很重,好像故意昭示他的北京人身份似的。
杜一兵没说什么。
他们在葡萄架下歇下了,两人肩并肩挨着坐,一起看剧组后勤一趟又一趟地搬运。
王丽军看这地方,倒是想起了许多往日时光,他笑说:“我记得你那会儿还很天真呢,一个天真的小胖子——”
杜一兵也笑,伸手拍拍肚子,回他道:“现在是大胖子了。”此话不假,杜一兵一向过的是酒池rou林,美人围绕的日子,目前体重直往两百斤奔。
王丽军说:“也不知道你那些女朋友看中你什么。”
杜一兵得意道:“就凭「潘驴邓小闲」[1],五个里洒家占四个。”
王丽军问:“敢情你就缺‘潘安的貌’呗,其余哪样也不缺?”
杜一兵说:“那可不是!”
王丽军笑骂:“吹牛逼吧你就。”
他们说说笑笑,面前走过一个场务。这人四十来岁,戴副眼镜,消瘦得很,瘸着一条腿,艰难地拖着一个箱子往摄影棚走。
王丽军觉得这人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只当是曾共事的哪个场务,没往深处去想。还是杜一兵对他说:“你看,那人像不像严涵?”
王丽军一瞬心悸。这人容貌与严涵的确相似,但严涵又怎会如此苍老折堕?他尚未想完,杜一兵已经追了上去,喊道:“师兄!严师兄!”
那人本已停下脚步,可听闻此声,直接拖起箱子拼命向前。他本身又跛又瘦,拖着一个大箱子,简直成了拉纤之状,但他不管姿态难看,只管向前,不理呼唤。
直到杜一兵拉住他,问:“严师兄,是你吗?我是杜一兵啊,兵子!”
那人一手作挠头状,用手臂挡住了脸,让别人认不出来。他只用粤语回道:“唔係,唔係,老细你认错咗。”
杜一兵只好放人走了。他走回王丽军身边坐下,王丽军问:“怎么?他说不是吧?我觉得就是有点像,不是一个人。”
杜一兵有点怔了:“他一开口我就知道,是严涵,他的广东话有点口音,这么多年也没改。”
两人坐那儿,都犯愣了。过了好一阵,王丽军才说:“这次我们在这儿拍,叫场务带他一个吧,让人赚点儿钱糊口。”
杜一兵应道:“哎。”
过了不多久,陈梨也赶到了,他这天难得地束起了发,他想给王丽军看他干净飒爽的样儿。
陈梨既到,身后一行助理也随了上来,他们要去各处逛逛看。
杜一兵边走边说:“哎你可真别说,小梨儿跟你,长得还真有个一半儿像吧。”
王丽军说:“是是,后面半截话替你说了——刚好演一个人儿。”
“就是有一个问题,”杜一兵顿了一顿,把手伸向陈梨眉心,“他这个痣不好办啊,你又没有。”
王丽军嗤道:“有什么不好办的,叫化妆给他拿遮瑕盖上就行。”
杜一兵“啧”了一下:“这是特色,你懂么!这么美的记忆点——”说到这儿,他坏笑一下,又道,“要不给你这儿也点个红痣,哈哈哈,我看行。”
陈梨是亲眼看见王丽军的脸沉下来的。他在心里把杜一兵骂了百八十回——相交这么多年,还不知道爸爸是个小气的人吗,不允许有人盖过他的风头,不接受有人赛过他的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丽军真是气到极点,倒是没有发火,他只是低低说了一句,我去趟厕所。
于是他急匆匆进了厕所。在厕所里,他怄得想一拳击碎镜子,心想,老子都有这张脸了,还他妈稀罕那一颗痣?话虽如此,可他越想越不忿,凭什么陈梨有我就没有?我没有谁也不配有……厕所里白光炫着,陈梨那张面容又回荡在眼前,如石击水,混着白光,一汪又一汪地荡开。
王丽军打开冷水抹了把脸,等冷静下来,他叹口气,自言自语道:“你丫有病啊,跟孩子置气,服了,傻逼一个。”
他正撑着洗手池平复心情,却被一道电话铃声打断思考,王丽军滑开手机一看,是张晓波。
他沉下气,接通电话:“喂?”
张晓波劈头盖脸来了一句:“你怎么一直不打电话给我啊!”
王丽军也烦:“大哥,我不做事的啊?又不是拍了那个傻逼节目就没事做。”
张晓波怒了:“你语气怎么这样儿啊,合着节目是我逼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