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再带别人。你随便。我真是不明白你们!这种事有那么重要吗,你有时间有心情关心一下我行不行?关心一下别人行不行,你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他吗?”
李兆微很想推开妈妈拿着棉签的手,棉签的水和她泪水混合,顺着脸颊快淌到脖子里了。但她哭得太伤心了。他又动弹不得,只能任凭温热的水顺着脖子一路流进了枕头。
他想说,他要的不是家庭的让步,是一种理解。又觉得光是在脑子里想这句话,就幼稚得想不下去。有些事情是拼了命也想要做的。但是为心爱之人拼命,又好像对爱他的人不够负责。
弟弟不懂,渴望被爱的感觉孤独得难以忍受,一旦被爱过、被信任过,就再也无法舍弃那种温暖。
一个人如果能有好几条命,可以平分给每一个人该有多好。又或者,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就不必在任何人面前左右为难。
“微微,你好好活着吧。”妈妈低声说,“在国外你什么事都没有,一回国就有这些困难,你还是去国外吧,妈妈会经常去看你……好好活着,微微,咱们只能活这一辈子,没有第二次再见的机会了。”
弟弟突然开门跑了出去。李兆微无声地点点头。
就算柯希不想见他也没关系。他已经不再像年轻时那么笨拙;就算没有办法修复关系也没关系,他们总还可以重新开始。或者他们可以不见面,帮柯希在异国的城市里落脚。总会有华人聚落,他也可以学点交流用的外语。柯希一直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离开他说不定会过得更好。
好好活着,然后,长成完整而自由的人。
第50章 第五十章
一个半月以来王嘉译忙得昏天黑地,深深觉得助理月薪五万绝对物有所值,而他干的活儿和助理差不多,月薪还不到五万,让人情何以堪。
南美主要语言是西班牙语,作为内定人员,他不得不和想要报名申请外派的人一起参加西班牙语学习班。别人可能不过也没有关系,顶多损失千八百的学费,而他必须得过,否则不知道李家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听说王嘉译可以拿到外派名额,家人非常高兴,又替他担心,怕他到国外不能适应当地的环境。而韩国人向他保证,只要他陪少当家一起,让他情绪稳定,心情开朗,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只要经常告诉我大哥的状态。我就一定会保护你的。”
结束了例行探视后,韩国人像个中二病患者似的拍着他的肩。王嘉译本想回一句“不用你保护我”,身后的一个女声让他瞬间忘了应答。
“出去要小心。”郡主温和地说,“出门在外,小心为上。你可要认真学习西语呀。语言是沟通的桥梁。”
王嘉译僵硬地回过头,郡主的腿还打着石膏,但她居然已经拄着拐杖到处走了,扶着她的是一个称得上盈润的年轻小姑娘,皮肤头发的光泽非常细腻,一看就和郡主差不多阶层。
“甜甜。”韩国人难得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你先扶着大姐,我把他送走就过来。”
被称为“甜甜”的小姑娘笑着点头。
王嘉译隐约觉得“甜甜”很耳熟,不过这名字没什么特别之处。他要烦恼的事情太多了,顾不上琢磨“甜甜”的身份。除了见缝插针的语言班,他还负担起了帮柯希办理手续的全部事项。而柯希本人对这件事的兴致反倒不太高。
王嘉译还记得,他兴致勃勃地去找柯希那天,柯希换了件蓝毛衣,一如既往地离开人群,坐在柳树下看湖水。见到王嘉译,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王嘉译推着他的轮椅绕湖慢慢散了两圈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柯希一直没有说话,等王嘉译讲完全部的经过,才轻轻叹了口气,说:“所以,你还是告诉了他,我在什么地方。”
王嘉译捏紧轮椅椅背,尴尬地笑了笑。他看不到柯希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头发在湖上吹来的风中不断摇动,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他又受伤了啊。”
王嘉译觉得很有必要把少当家的伤势仔细描述一番,就算描述得严重十倍也不要紧,这不是诅咒,是一种夸赞。更何况少当家本来也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少当家的病情,而柯希一直沉默地注视着破开水面一路前进的水鸟。王嘉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把少当家说得太惨了。他正想要不要收回一些话,或者说少当家其实没有那么惨,柯希轻轻咳了一下,说:“所以,你现在带我去什么地方?”
“可能还要委屈你在安宁医院住几天。”王嘉译说,“该办护照办护照,该办签证办签证,你身份证快要过期了,有点麻烦。这些我都可以跑腿,等都完事儿了,就一起上飞机,去地球的另一边。”
柯希似乎笑了几声:“这样好么,你也去,我也去?”
王嘉译发自内心地说:“完全没问题。咱们不是那么肤浅的情敌关系。”
柯希又沉默了,王嘉译不得不意识到他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