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能给孙建军传递信息,并把这小子毫发无伤地从看守所里弄出来,已经不错了。这种时刻,谁出面搀和谁倒霉,多少人劝他放手,劝他置身事外,要不是孙建军,他一点都不想趟这浑水。
孙建军一脸失望,渐渐松开手,忽地想起一件事,看着陈纪衡又惊怒又恐惧,颤着声道:“不,不会是你,为了控制我,才弄出这件事……”
陈纪衡脸色一沉,正色道:“孙建军,我这人再变态,也不至于拿朋友的性命开玩笑。罗赫根本不反对咱俩,我让他走投无路有什么好处?现在伤心难过的不只是你,我也一样。这一辈子来来往往有交情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有几个是真正的朋友?罗赫一走,一个也没有了……”
孙建军心悔自己的话太重,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低头不语。陈纪衡稳定一会情绪,转过身继续给他擦洗,孙建军接过毛巾,道:“我自己来吧。”
陈纪衡也不坚持,道:“那你快一点,叔叔在外面等你吃饭。”起身穿好衣服出去。
孙建军仔仔细细洗了个澡,走出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得像个陌生人。见柜子上放着一身崭新的家居服,好久没有穿过料子这么柔软的衣物,一时间竟不太适应,过了好一会,才从浴室里走出去。
父亲、陈纪衡,连常姨都坐到了桌边,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孙建军扯扯唇角,勉强露出个轻松一点的笑容,道:“爸,让你久等了,咱吃饭吧。”
桌上的三个人对视一眼,这样的孙建军和以前太不相同,简直像换了个人。倒是陈纪衡平静些,道:“来吧,咱们先喝一杯,欢迎建军回家。”
每个人心头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这顿饭吃得并不痛快,陈纪衡陆陆续续说了一些孙建军不了解的事情。
原来孙建军离家出走时,他们已经处于警方的秘密监控之下,他的突然离开,让那些人以为情报失误,他是畏罪潜逃,所以赶紧加派人手去西安实行抓捕。又怕夜长梦多,于是就地审讯。
哪成想孙建军真的只是个小角色,问了好几天没问出来什么东西。此时S城已然实施批捕,罗赫刚开始也不肯招供,说实话警方只是捕风捉影,一点实质证据都没有。如果案情再不出现转机,他们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但恰恰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最严重的问题,其中一个位置极高的官员,竟在罗赫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私下录制了所有钱权交易的情形。他本来是抱着不信任的态度,想要以此来约束这些涉黑分子,没成想被警方搜出来,致使案件进展发生一百八十度大逆转。纪委再以一些官员为突破口,终于导致最终的结局。
据说罗赫在保持沉默一个月,看了那位官员私录的证据之后,先是极为震惊,随即一阵大笑,仰天长叹:“‘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呐!”
在中国,绝对不会发生欧美那种人人说你有罪,结果聘个有名的律师,帮你打官司打到无罪的场景。法庭上的律师完全起不了多大作用,尤其是这种政治案件,要你死你就得死,活都活不起。就以孙建军来说,充其量是个行贿罪、诈骗罪,可中国一个令,连公司都被收回了,破产,员工全部遣散回家。
孙建军哆嗦着嘴唇道:“爸,我对不起你,你大半辈子的心血……”
“算啦算啦。”孙父拍拍儿子的肩头,安慰道,“只要人平平安安,比啥都强,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人要是没了,唉……”
孙建军一抬头,望着陈纪衡道:“我想去看看罗哥。”
按规定执行死刑的犯人只能是直系亲属探视,能否成行还得看法院批不批准,可孙建军知道陈纪衡一定有办法,最后一面他必须得看看罗赫,要不然这辈子也不会安心。
果然,陈纪衡低头沉yin了片刻,斩钉截铁地道:“好,我帮你安排。”
这种事情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那天晚上陈纪衡半宿没睡觉,手机打得发烫,直到后半夜定下来,才对一直守在旁边不合眼的孙建军点了点头。
孙建军闭上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陈纪衡熄了灯,躺到孙建军身边,道:“睡吧,明天一早就去。”孙建军裹紧被子,脑子里纷乱如麻,翻来覆去地折腾。在看守所里24小时点着灯,让他得了失眠症,不是特别疲累根本睡不着。
黑夜里,只听得身后的陈纪衡道:“事已至此,就别乱想了。”
孙建军苦笑一声:“我不乱想,也睡不着。”
忽然背后一暖,陈纪衡靠过来,紧紧搂住他。炽热的唇烙在后颈上,烫得孙建军不禁打了个激灵。他一咬牙转过身去,和陈纪衡抱在一起,两个人像面临世界末日一般绝望而哀伤地亲吻。孙建军这时才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已经自由了,不再被关在Yin暗冰冷森严壁垒的看守所里,他从未发现陈纪衡的身体竟这样温暖,像是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火光,一寸一寸舒缓他的四肢百骸。孙建军第一次这样迫切地希望陈纪衡拥有他,贯穿他,让他知道,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另一个陪在他的身边,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