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邵贤呆住,眯着眼朝身旁的云觞瞪去。
&&&&云觞的目光和几年前那次宴会上一样。
&&&&骄傲而冷淡,就像从前站在段砚行的身旁,不经意地扫在自己身上时的那种目无一切的样子。
&&&&裴邵贤就是讨厌他这副目中无人,独占着段砚行的样子。
&&&&他就是想不明白,段砚行为什么那么宠这男人。
&&&&暗恋一个人的滋味本来就寂寞得难以消受,何况还被人这样轻视。
&&&&“我不知道九泉下的砚行能不能知道真相。”云觞话到一半不自然地停住,像是压抑着喉间的哽咽。
&&&&手指攥得紧紧的,好像要绷断骨骼间的神经和血管。
&&&&“不要以为你做过的事没有人知道,我没有对砚行提起过一个字,是因为我不想他被朋友的背叛再伤害一次。”
&&&&昔日,他、云觞、段砚行三人坐在一张麻将桌前嘻嘻哈哈打麻将,他以为云觞并没有察觉到他心里的秘密。
&&&&然而事实证明,云觞眼利,名副其实。
&&&&丑事被揭穿,裴邵贤自然是有点尴尬的,咬着烟磨了半天牙齿,从眼角余光偷偷地瞄着云觞:“干什么,你今天打算跟我摊牌?我说过总有一天会让你从现在的位置摔下去,要你粉身碎骨。当然,我也欢迎你的宣战。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人,看不惯他那么爱你。”
&&&&几缕长发滑落肩头,正好挡住了云觞冰冷如霜的侧脸。
&&&&“宣战?呵呵。裴总,你做的那些事的确卑鄙又无耻,但是没有值得我恨的必要。”他冷笑,藐视着一切的样子,声音忽然沉下去,“我只恨我自己不能陪在砚行身边,不能陪他一起去地下走黄泉路。你们这些人心里想什么,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贴着脸颊笔直垂下的长发,刚好露出一点唇角,勾起弧度露出那么一丝说不清意味的笑容,冷艳得惊心动魄。
&&&&每年的忌日都是雨天,那一天也不例外。
&&&&裴邵贤走下长长的石阶,到墓园的门口,回头望去,云觞还在那里,纹丝不动,如同深深扎在段砚行坟前土壤里的一座冰雕。
&&&&“十几年后发现那家伙以小寻的面貌居然还活着的时候,我自己才像是死而复生了一样。”回过神来的裴邵贤,微微朝后仰着身体,目无焦距地抬着头,过了会儿讽刺地冷笑一声,“你说这事有多荒诞?他大概是回来救赎我的吧?”
&&&&“云觞没有恨过谁吧。”林云衍淡淡叹着,“可是你却偏要和他势不两立。”
&&&&“他那家伙傲得很,不恨是因为他压根不把我们这些人放眼里。”
&&&&“所以,越是不被放在眼里,就越想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于是,明明已经可以放下的恩怨,却持续了那么长时间,牵连了那么多人。”
&&&&林云衍的语气没有斥责的意味,但是裴邵贤隐隐觉得那种淡淡的口吻才让人受不了。
&&&&“基本上你都猜对了。苏文,李少衡,包括你在内,”他端正了坐姿,冷厉的目光投过去,“还有夏莲,通通是我用来对付那两个家伙的棋子。”
&&&&林云衍略有惊讶:“原来夏莲也是?”
&&&&“哼,夏莲是我保底的底牌,我做事喜欢给自己留点底气。”裴邵贤吸一口烟,再也不需要掩饰而恣意地在那冷笑,“叶慎荣毕竟和云觞待了那么多年,再笨也该从云觞那里取经,学聪明了不少吧。他在日本的地下生意做得很大,所以那边也需要有人盯着。”
&&&&“于是,你安排李少衡去日本发展,一方面盯住叶慎荣,一方面可以要挟苏文?”
&&&&“苏少爷的骨头比较硬,一开始让他进叶氏,他不肯。”裴邵贤冷冷地耸肩,“我不得不这样做,不过我也没有期待他们能有太大作用。”
&&&&他自己也默认,对苏文的手段有些残忍,不仅是人质逼迫,还让苏家倾家荡产。不过他早就把自己看做和叶慎荣同流合污的一类人。
&&&&林云衍道:“你只是在利用他们吸引住叶慎荣的注意力,让夏莲处于暗处。其实真正渗透叶氏深层,暗度陈仓的人是夏莲,这几年他慢慢掌握了叶氏大部分的股权,我以为他是有野心想收购叶氏,原来他是在帮你。”
&&&&“没错,差不多就这些了,你还有什么要问?”做过的事不怕承认,裴邵贤厚着脸皮轻笑。
&&&&如果是别人,大概这时候要和他翻脸掀桌。
&&&&但是林云衍依旧很有教养地端坐在桌对面,面容沉静,目光清而透,最多不过是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约略的惊讶了一下。
&&&&裴邵贤想,这人的城府果然连云觞那个Jing怪也比不上。
&&&&“裴大哥。”林云衍声音一沉,带着几分固有的清润和恬静,目光明澈地看着对面糜烂的男人,“你跟我一样,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