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着朝前走了两步,准备接着同他吵,不料郑清游一拳挥了过来。
这一拳实实在在,砸得马晓亮头晕眼花。他抹了一把鼻子,低头看见掌心全是血。他想扑上去揍郑清游,然而对方比他快,一脚踢上他小腿胫骨把他踹翻在地。马晓亮头磕在地板上痛得直哆嗦,郑清游毫不留情,拽着他的头发拉进了最里侧的隔间。
马晓亮想张口喊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郑清游左右看看,最后解下领带把他双手捆住,从洗手台上扯了块抹布把他嘴堵得严严实实。
“我今天就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他一脚踩上马晓亮的肚子,用力碾了碾,“你这种社会渣滓,我教训你都是抬举你。”
“马晓亮,我看你是瞎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我今天在这里打你一顿,你出门去问问,谁能替你讨回来?你有本事,等混得比杜霖好的时候再来招惹我吧。”
然后他开始专心向着马晓亮被绑得像个破麻袋的身体进攻。用力地踹他的肚子和侧腰,踢他小腿骨,把他扳过来踩他的手指,马晓亮不停地挣扎,嘴里发出含混的呜呜叫声,两腿乱蹬,却总被郑清游轻松避过。
郑清游边下狠手教训他边闲闲地说:“你再对死者不敬,我把你送到地下去给我爸道歉……你看我敢不敢?”
“唔唔……唔……我×你妈……”
郑清游伸手甩了他一个耳光:“你还骂?挨打挨不够?”
这场单方面的,压倒性的,晚来许多年的高中生校园霸凌最后以马晓亮的昏迷告终。郑清游掰着他的头往马桶沿上磕,磕了三四下之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郑清游下手既狠又稳,他年少时学过拳击和散打,算是半个练家子,心中有数。他见马晓亮昏过去便罢了手,把他藏在隔间里,胳膊腿都收起来不叫人看见,轻轻掩上了门。
郑清游回到包间的时候众人还在喝酒。
桌上有个中年男人扫了他一眼问:“哎,小马呢?”
郑清游面不改色地说:“我在走廊上看见他接电话。据说出了点急事,家人受伤被送进医院,他已经赶过去了。他托我向大家赔罪。”
梁巧巧长长地“咦”了一声。她疑惑地说:“可他手机就在这儿啊?”
“他可能有另一个?我见他拿的是白色的。你记得帮他拿回去好了。”
梁巧巧还想说什么,郑清游凌厉地瞪了她一眼,眼神中恫吓意味十分明显,梁巧巧吓得一缩脖子。
杜霖晃晃手中玻璃杯,不动声色地说:“那我们继续。”
——满屋子的人,大概也只有他留意到了郑清游脖子上那条不知所踪的领带。
12-
九点钟不到,宴席结束。
杨姓老板搂着年轻漂亮小男孩,问杜霖:“杜老板,楼上还准备了点余兴节目,新来了几个不错的孩子。要不要一同去?”
他臂弯里那小男孩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两靥泛着红晕,眼神迷离飘忽,满面春色,气息不匀,简直要站不稳似的。看着是真可怜,却又令人生起厌憎之心。
杜霖还未回答,郑清游却冷冷出声:“当我是死的么。”
整个晚上,他已忍到极限。席间每个人抛过来的眼神都有如利刃,一刀一刀剜他的心。
再也无法维持翩翩风度。
杨老板愣住,讷讷不知如何接话,杜霖轻描淡写说:“今天就算了吧。”
他怜爱地揉郑清游头发,低声说:“再闹下去,我家这位要不高兴了。”
杨老板会意,换上谄媚微笑:“杜老板艳福不浅。”
被那种眼神打量,令郑清游极度恶心。
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发,仿佛窗外灯火比杜霖更吸引人,头一路都向外扭着。杜霖几次想同他交谈,都被他寥寥数语顶了回来。
最后杜霖发觉郑清游情绪不对,于是不再说话,只是将手覆在他手背上。他手心很暖,郑清游抖了一下,并未反抗。
五根手指便密密地附上来,与他的紧紧缠作一团,十指紧扣,非常亲昵的样子。
郑清游觉得心冷。
事后的殷切又有什么用。
回到湖滨别墅,郑清游率先下车,站在一条幽静小道上怔怔地出着神。
天上挂着极大极圆的月亮,非常黄,非常明净,今夜一丝云也没有,那轮月仿佛触手可及,像极了哀哀的一只眼,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来。
春寒料峭,他只穿了白色毛衣和一条棕色灯芯绒裤。杜霖从身后走来,为他披上一件外套,轻声说:“别在外头站着。天冷。”
郑清游猛地回过身,许多情绪亘在他心头,像被圈起的野马一样挣扎着要冲出来,连声音都变了调:“杜霖。下回这种人手一个小野模小演员的聚会,你带谁去都好。不要带我。我不想去。我应付不了。”
杜霖看见他脸上的神情,怔了怔,说:“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郑清游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