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语似地说。"医生最后能够让那个男人说出心里最深的话,并因此而带给他拯救?"
"而那个失意者最后终于能以新的信心,回到他的妻子与家庭中去。只是在心里最深处,珍藏着那医生的姓名?"
我转过头,看见亚力克拿下眼镜。我们两个人的脸上都满是笑容。虚假的,做作的笑容。
如果这对于亚力克来说是个游戏,那么他已经将游戏做到过火了。两个星期来,他不时出现在我和苏珊出现的场合。附近的超市,影院,球场--我和苏珊任何一个常去的地方,正在专心做着事情的我,每次在抬起头时,都会看见亚力克的身影在不远处经过。
连苏珊都注意到了这点。"那不是那个医生吗?"她说着,一边抬起手打了招呼。我没有来得及阻止他,只觉得心跳似乎停了一拍。亚力克走过来,似乎只是偶然路过的样子,和我的妻子握着手。苏珊想到了什么。
"可是你不是应该在纽约吗?"
"啊,我在休假。那里的空气不太适合我。最起码那是我的医生说的。不过我每星期还是会飞回去一次,毕竟我的病人对我可是很执着的。"
苏珊笑了起来,以为那是句俏皮话。我却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他和苏珊闲聊了几句家常,然后转向了我。
"关于令妹的病情……"他说着,不露声色地握着我的肘臂将我带向旁边。我看了苏珊一眼,她的注意力已经转向了球场。亚力克也似乎注意到这点,转过了头。我们看着迈克拿着球,越过对方的球员跑向一垒。亚力克眯起了眼睛。
"真的很有活力。"他贴近在我耳边说,语气让我的心猛然一跳。"亚力克,你不要想什么……"我用警告的语气开始,而亚力克则一脸委屈的神情望向我。
"怎可能?"
他说,停了一下,换了更低的语调。
"放心好了,我不会去碰他的。万一我伤害了他,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是不是?"他摇摇头,似乎有些伤心。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到自己的父亲。
前几天,我刚接到那个生下我的男人的电话。他要从监狱中出来了,他用歉疚的语气在电话里说,我的警戒心一下子变得很高。
"我想见见你。"那个男人说着,他的语气很弱,一点也不象当年,一巴掌就能把我和迈克都打倒在地上的时候。我还在犹豫,他已经在另一边说。
"我并不是想做什么,也不会要求见迈克。我只是想看看你,或者,如果可以的话……"
我是说,那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就算一次次的失败,仍然可以用高亮的声音说话;是不管他人的意见,也还是要坚持自己的主张;是纵然会打自己的孩子,却也会带着他们趁着早船出海的男人。
于是,我终于还是去见了那个男人。他的容颜已经苍老下去,而他看着我的样子,就好象我已经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而这距离事实并不远。我是说我的母亲早在他入狱前就已改嫁,迈克,迈克已经死了,他的尸骨已经被撒到了他所深爱的海上,而珊娜,我那天才的小妹妹,活在只有她才能看到的充满着会说话的狗的世界。
"对不起。"
我和那老人坐在公园时,他突然这么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对不起,如果真的有人需要说这句,那应该是我,我和我的兄长与妹妹。在他与我母亲离婚的时候,我们在法庭上做证,众口一词的说他是如何地伤害过她。
然而他也是那样的爱着她。这点,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
我被亚力克带到了什么地方,我已经不再在意了。他把我带到某一个隐秘的地址,而我则会忘记家中温柔的妻子,和对我有所期待的儿子。我会忘记我年迈的父亲,仍旧美貌的母亲,还有腕上都是伤痕的妹妹。我会忘记他们所有的人,忘记他们每个人都是如何地相信着,我是深切地恨着他们,或者,最起码,是从来就没有爱过。
然而上帝,上帝和撒旦为我做证,当我将亚力克的身体扭曲,当我毫不怜悯地一次次冲撞到他的身体,当我做着那些没有目的,没有意义的事情时,我是爱着他们的。我是如此的爱着他们,以至与宁可自己受罪,也绝不想让他们痛苦。
所以,我抛弃了他们所有的人。
20。
是亚力克的声音使我醒来,我转动着轮椅,换成望向窗外的方向。一年前的那天,当我从昏睡中苏醒,而麻醉过后的膝盖处疼到似乎没有知觉,我知道我落入了亚力克的手上。
也可以说是他落入了我的手上。他砸碎了我的膝盖,使我再也无法轻易离开他,但他同时也放弃了心理医生的职业。我们一直在旅游。我逐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