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怕是误会自己是为他的师兄弟而哭了。
小饕脸上一热,赶忙学着他的姿势回了一礼。
小道士笑笑,继续在前面引路。
小饕远远瞧着他,心想:“这个道士倒是跟其他的不一样。”
他们一路西行,绕过配殿,来到一座小院。一进院门,就见院内草木萧条,亭宇破败,青石路面也久未扫洒,脏污不堪。
小道士停在照墙边,一指院中的水缸,哑声道:“当夜我就是躲在了这里。”
“哦?他从正殿一路杀到这儿?”沈雁回近前看了看那口枯水缸,问他,“你确实看清行凶的人了?”
“看清了……”小道士干咽了口吐沫,惊怕似的撇开眼去,“那人,那人在观里住过段时日,我记得他的相貌。”他顿了一顿,又小声说道:“那人长得好看,大师兄以前还开过玩笑,说天上的神仙也比他不过。”
“这样么……”沈雁回垂下了眼,不再追问。
他不再问,陆潜却还有满腹疑惑。他向那小道士走近两步,见有中镇山弟子一脸戒备,才停下脚步:“请问这位小道长,你可曾看见那凶手是怎么杀的人?观里道长们的尸首现在又在何处?”
小道士上下打量了陆潜几眼,又扭头去看沈雁回:“沈掌门,这位是……”
“是来帮忙的人。”沈雁回微微一笑,“小道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的。”
小道士得了他这句,才回身答陆潜的话:“其实我也不曾亲眼见那人杀人。那夜突然狂风大作,山门外野兽嘶号得厉害,大师兄说怕是有妖怪打上门了,叫我们找地方躲藏。我和一个师弟逃到这里,他躲在假山上,我爬不上去,就躲进了水缸里。那时候缸里养着荷花,叶子还没败光,我就从叶子底下往外偷看。也不知在冷水里泡了多久,我心里害怕,就想爬出去找师弟,可不等我站起来,那人就走到了水缸边。他身边飘的都是绿莹莹的火,脸上……”一阵风过,小道士打了个哆嗦,“脸上还有好多血!”
陆潜皱了眉头,等他继续说。
“我怕他发现我,就闭紧眼睛沉到水下,等实在憋不住气了,才探出头来——那时候,那人已经走了。我和师弟在院子里又躲了许久,眼见着天快亮了,才跑回三清殿找大师兄他们,可当我们到那里时,只见满殿都是绿火,根本进不去。”小道士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大师兄那个时候还没有死,我们眼睁睁看着他挣扎着爬到石柱边,身上被绿火烧得见骨。”
“大师兄抱着石柱站起来,对着天尊像喊了什么——我听不清那句子,只听清他喊出的名字。”
“什么名字?”陆潜追问。
“九垣!”小道士狠狠揉着眼睛,却藏不住渐浓的哭音,“我记得这名字,就是那个人的名字!”
他难过得厉害,陆潜也不忍心再催问。
小饕瞧见他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山道上小道士向他行礼的事,小饕还惦记在心里。他觉得小道士对自己和气,又可怜他难过也没人安慰,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劝他:“你……你不要哭了,我,我们会帮你的。”
小道士胡乱抹了把脸,红着眼睛对他点一点头,便把剩下的话说完:“大师兄他们的尸首都不在了。”
“不在了?”陆潜吃了一惊。沈雁回却是早就知道,面上并不见惊奇。
“嗯,”小道士抽着鼻子,咬牙道,“都被那绿火烧光了。”
他话音未落,陆潜心中便是“咯噔”一下:如果当日放火的真是九垣,那狐火威力究竟如何,在场的怕是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九垣爱吃禽鸟,就算修道有成也不愿忌口,在中镇山时更是没少逮些山鸡野鸽之类到丹房扰陆潜炼丹。中镇山不禁荤腥,但在道门杀生始终说不过去,九垣不怕和道士们吵架,替他料理山禽的陆潜却不想为这事惹麻烦。九垣有求于他,便只得每次偷完嘴后挑出几朵狐火,把那些羽毛骨头烧个干净。
陆潜也曾好奇问过他狐火的厉害,当时九垣并未言语,只点了团青绿火焰在一只小铜炉上,叫陆潜自己去看:铜炉上的火光羸弱,一副随时熄灭的模样,贴近了也只觉寒凉不见炽热;但半盏茶不到,原本好端端的铜炉就化作了铜汁,嗞嗞滴落。
陆潜不信九垣杀人,却也知道能沾身不灭、烧得人尸骨无存的火焰不是寻常妖怪就能施展得出的。
现下九垣的狐珠就在他体内,陆潜若想,也能放出狐火来,但他这点微末把戏比起九垣当日展露给他看的,当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难道九垣真出了什么事?”陆潜心里担忧,再问起小道士来,便顾不得斟酌言辞了。
“你不曾亲眼看见九垣杀人,现在也没有尸首供人验伤,你怎知九垣就一定是杀人凶手呢?”
小道士脸上果然难看起来:“若他不是凶手,他怎么会出现在观中被我瞧个正着?若他不是凶手,他做什么要烧掉师兄们的尸首毁尸灭迹?更别说我大师兄在他放火时根本就还未死!”
陆潜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