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话?!
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小饕绷紧了身子,却抑制不住地发抖: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忘记了陆潜,只记得食物!
“怎么会这样……”小饕惊恐地掩住口鼻,不让自己再闻那鲜血味道,“不过是饿一点而已,怎么会这样……”
明明以前也饿过,但再饿也没有把陆潜当过食物啊!
小饕心里发慌,努力去回忆以前挨饿时都是怎么应付。但想着想着,小饕渐渐四肢冰凉:他从来没有真正挨过饿。
在灵山上没有,跟着陆潜下山也没有——在灵山上,大大小小的妖怪都会按时把吃食供奉给他;跟在陆潜身边,就算偶尔一两顿不曾吃饱,之后陆潜也会想办法做些好吃的给他填肚子。只是少吃晚吃那种,根本算不得挨饿!
他感觉最饿的时候也不是空着肚子的!
那时候……那时候他只是想要离陆潜更近,想要碰他或者被他碰到,想要把这个人藏起来只有他能看见。
——那时候就算他饿得昏了头,陆潜也还是陆潜,不是食物。
现在呢?
淡淡的甜腥自细密的绒毛间穿过,钻进鼻子,化作柔软的钩子,一下一下挠在心上——阻止不了,忽视不掉。
小饕屏住呼吸,却忍不住流出泪来。
他泪眼朦胧,望向陆潜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瞧见个轮廓倚靠在他身上,隔着皮毛也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温度。
这个人是他喜欢的人。
这个人不是食物。
小饕狠狠咬住前爪,尖利的犬齿刺破皮肤。鲜血流出,顿时盖住陆潜身上的血腥味道。
小饕舔舔咬破的地方,血ye沾在舌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甘美味道。他着迷地舔净了流出的鲜血,又贪心地在伤口吮吸。
只要这样做,好像肚子里就没那么饿了。
小饕低低叹息,原本惶恐的心思安定下来。
只要有办法熬下去,只要不把陆潜当成食物,就好了。
前爪伤处不深,血很快就止住。
饥饿感再次袭来。
小饕却不再怕,只是捧着自己的爪子,用力咬下去——
“小饕?你在做什么?”
陆潜醒了。
小饕一僵,原本魔障般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松开口,悄悄把前爪藏在身下:“没在做什么啊……”
他装得若无其事,陆潜却不肯相信。方才他将醒未醒,隐约听见小饕抽泣,倚靠的身体还抖个不歇,分明是出了什么事。陆潜高热未退,头脑昏沉,好容易攒足力气醒来,一睁眼便瞧见小饕埋头不知在做些什么,竟连他醒来都不曾发现。
陆潜按着伤处,试着坐直身体。小饕慌忙回头拦道:“你别乱动!若再流血可怎么办!”
小饕是兽身,一张嘴便露出满口利齿。
洞中火光算不得亮堂,但小饕离陆潜太近,只借微末光亮,陆潜也能瞧得一清二楚:小饕的牙齿上沾着血迹——那血色被唾ye稀释了些,却仍是鲜艳非常,该是刚沾染上去的。
陆潜心中一沉。
山洞中除了他和小饕,并无其他活物,陆潜自己身上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小饕齿上血痕却是从哪里来的?
小饕还未发现自己露了马脚,陆潜也不点破,只强撑着坐起,默不作声打量小饕。
小饕面上卷毛微shi,于眼下粘成一络一络,被火把映照出些许水光;他兽身趴卧在地,姿势同先前一样,只是右爪仍是平伸,左爪却别扭地蜷到了在身下。
陆潜烧得厉害,鼻子也嗅不出味道,盯着小饕左爪看了一会儿,便出言诈他:“左爪怎么伤了?”
小饕身上一颤,心虚道:“没,没事……就是不小心弄破了……”
“弄破了?”陆潜皱眉,“让我看看。”
小饕连连摇头:“就是蹭破了点皮,血都不曾流的!”
陆潜不理他说辞,伸长胳膊,作势要去抓他前肢。小饕原本要躲,可陆潜病体虚弱,不过是动作大点儿便惨白了脸色,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小饕被他那凄惨模样吓着,再不敢避让,见陆潜执意要看他爪子,只得不情不愿地递出爪去。
新伤口颇深,血流不止,伤处皮毛shi漉漉的,一摸便是满手血红。
陆潜脸色越发难看,气也渐渐不顺:小饕爪上皮毛遮盖处还看不清伤口形状,那爪垫上的血洞分明就是利齿咬出的。
“到底怎么回事?”陆潜胸口发闷,捧着小饕血淋淋的前爪低低喘息。
小饕不答,眼神闪躲着不肯瞧过来。
新鲜的伤口暴露在外,血ye腥甜的味道浓郁,好像吞下那气味便能压榨出汁ye来。
小饕舔了舔鼻子,咽下口中快要溢出的口水。
“咕噜……”
腹中又开始翻腾。
小饕轻轻挣动,想抽回爪子。他不能当着陆潜的面把爪子上的血舔进肚里,便想先把爪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