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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作起来的却是孟古,他施施然地站起来,斜着眼睛吊儿郎当地看着谢暄,说:“谢暄,你是不是管太宽了?你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好不好?”
谢明玉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嘴角溢出一丝冰冷的笑,并不看谢暄,“这是我的事。”
谢暄并不退让,“这是谢家的事。”
谢明玉的脸忽然狰狞起来,“他妈现在要离婚的不是你爸妈!”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随后,女人忽然嚎啕大哭,“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你们这样做事犯法的,我可以告你们……”
谢明玉的眼风扫过去,似笑非笑地盯着赤、裸的女人,那眼里的厌恶和嘲讽清晰可见。
孟古站起来,轻佻地拍拍女人的脸,唱做俱佳地说:“哎呦喂,高小姐,你这样说我好怕的呀,我可是良民。”
谢明玉冷笑,“高小姐既这样喜欢高调出镜,不如帮帮她,这样脱衣美女与毒蛇共舞的写真一定够吸引眼球。”
孟古一拍手,“好主意,我去拿相机。”走到女人旁边,还故意温柔地说,“高小姐你放心啦,我的拍照技术还不错,一定把你拍得够靓。”
他果真吹着口哨出了房间去拿相机,经过陆眠旁边时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女人眼睛看不见,然而视觉的消失使得其他感官更加敏锐,恐惧被放大了无数倍,她疯了似的乱喊,“真的不关我的事,谢少爷,我没有让季棠离婚,不关我的事……”
谢明玉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眼睛洁净又沉静,他慢悠悠地喝茶,“高小姐,其实他们离不离婚,我都无所谓,不过谁让我不快活了,我便一定要让他比我更不快活。但很无奈,那个人是我父亲,我再不喜欢他,还没有不孝到要拿他怎么样,只好拿你代替,真是不好意思。”
他的声音轻柔,像个称职的绅士,态度语气蕴含着无尽的抱歉,然而听到人耳里,却令人不寒而栗。
“够了。”谢暄沉沉地出声,一手按在谢明玉的肩头,看着他,说,“爷爷在医院还没醒,别多生事端。”
谢明玉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来一会儿,他的睫毛一掀,宛若蝴蝶展翅,有不可思议的靡艳,乌黑的眸子看着谢暄,像看一个陌生人,他说:“谢暄,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的事。”
谢暄与他对视,从他眼里看到了厌恶和恨,按在他肩头的手慢慢收回,“这是你说的。”
谢明玉笑开来,“我说的,我自己说过的话我一向记得,我也还记得我说过,这个游戏我们早就玩完了,所以你实在不必要这副作态。”
谢暄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看着谢明玉,像剥除一层层的笋衣,去探寻话里面的真伪。
女人发出痛苦的呻yin,“我的肚子好痛,放开我,放开我,我的肚子好痛,救救我……”然而那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罩,在谢暄听来非常遥远。
陆眠皱紧了眉,看了看脸色刷白似乎极其痛苦的女人,朝谢暄迈了一步,提醒,“谢暄——”就在这时,谢暄的手机铃声响起。
谢暄的目光从谢明玉的脸上移开,侧过身接电话。
孟古拿着相机回来,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完全无视女人凄惨的叫声。
谢暄接完电话,对谢明玉说:“爷爷醒了。”
谢明玉从椅子上站起来,再不管这边的烂摊子,径直朝门口走去。谢暄对陆眠道,“这里交给你处理——”他停了一下,看了眼那个女人,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找个医生给她看一下,别出什么问题。”
陆眠做事一向细心谨慎,谢暄很放心,头也不回地出了别墅。
谢老太爷的病房里,该来的人都来了,挤挤挨挨一屋子。老太爷人虽然醒了,然而情况并不乐观,嘴巴歪了,半边身子依旧没有知觉,儿子孙子轮流上前同他讲话,讲的自然都是好话,无非是让他安心静养,身子马上就会好起来的,公司里的事也不必Cao心,有他们呢。然而谢老太爷歪着嘴,吃力地晃着脑袋,根本说不出一句话,看着实在让人心酸,欧阳老太太背过身偷偷擦眼泪。谢暄的心情沉重,然而同时,不可遏制的野火在心底熊熊燃烧起来,他在谢晖眼里看到了同样势在必得的野心。整个谢氏都笼罩在一种心照不宣的焦躁与狂热中。
这时候,陆眠给谢暄带来了一个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消息——高伊伊怀孕了。
高伊伊就是谢季棠那个足可做他女儿的小情人,你第一眼见这个女人,绝不会想到她出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她身上有一种男人千方百计追求现在的女人所缺少的“纯”,这个女人,你一眼望过去,只觉得干净剔透,更重要的是,她年轻,她身上所迸发出来的活力与朝气是已渐迟暮的男人的春、药。
高伊伊怀孕的事,陆眠不敢告诉谢明玉,怕他又做出什么事来,只好告诉谢暄。
那时谢暄刚亲自给谢老太爷擦完身子,示意陆眠到外面再讲,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