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他的眼神,好似十多岁的邬九,坐在峨眉山上,抬眼望着他的样子,一样的真挚热烈。
阿浩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多少年了,听到他示弱,无论如何都会心软。
他心里气急了。
“我回去做什么?碍着你和你夫人的眼?”
“你当初将我从峨眉山上带下了,我从未向你许诺过一直跟着你。”阿浩挑了挑眉:“我早就不与你相干了。”
邬九神色渐渐暗了下来。
“朱温待你很好吗?”
“好得不得了,还教了我骑马。更不像你,他还许我自己出门玩。”
这话说得钻心,按照邬九从前的脾气,这会早该拂袖而去了。
他却没发火,只是望着阿浩,轻轻地呢喃。
“可朱温就要死了,他若死了,你该怎么办才好呢?”
阿浩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邬九的意思,整个人扑到他面前。
“你还要拿他做什么?辰王都被你整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威胁?”
邬九伸手拂过阿浩的脸,语气缠绵。
“只要他还活着,辰王手里就有兵。辰王以为有兵,他便还能翻身呀。”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包,放在阿浩手中,合上。
“届时辰王发难,朱温便是第一个送死的,”邬九死死地握着阿浩的手:“与其让他背负谋逆的罪名,被唾骂千年,倒不如你先行了结他。”
“他对你那么好,最能理解你的苦心了,又怎么会怪你呢?”
阿浩没拒绝。
半晌,他轻轻地跪下,望着邬九,问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杀了他,就会回到你身边呢?”
“阿浩,你多傻呀,”邬九温柔地说:“你猜猜,我每月来这向圆贞讨符纸是为了什么?
阿浩没说话。
邬九也没指望他会开口,自顾自地说下去。
“这符纸里融了我的血,我用它浇了你五年,你以为,你还逃得开吗?”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哪也去不了,离开我,不出一年,你就会死的。”
他们挨得很近。
像一对亲密的恋人。
第7章 第 7 章
承德十九年,四月初四,辰王以清君侧之名,率四千兵马,兼右左领军卫五百余人,直逼大明宫。
代宗近侍千牛卫大将军朱温于宫内叛变,率一千羽林亲军,欲逼代宗退位。
史称,怀恩之乱。
大明宫一片混乱。
阿浩念着隐身咒,混进了宫。
朱温是个没脑子的,只因年少时辰王救过他的命,便一门心思跟着他,连逼宫这种事都说干就干了,气都不带喘一口。
横竖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命,阿浩却还想拉他一把,即便起事失败,好歹也能活下来。
进了丹凤门,一直向北走,阿浩望见含元殿前躺着一片千牛卫将士,心里凉了半截。
他跑进含元殿,看见邬九提着尚方宝剑,对面,启锐手里擒着满身是血的朱温。
邬九的剑术是峨眉山上的土地爷手把手教出来的,在蜀中学了三年,最后连阿浩在他手里都走不过二十个来回。
邬九看见他,脸色瞬间就黑了。
阿浩没理会朱温的大吼大叫,上前给了邬九一巴掌。
邬九被打了也不生气,歪着脑袋问:“你是来救他的?”
“你放了他,我把他送回蜀中让土地爷看着,保证不再碍着你。他的尸体我捏个诀,你带回去复命。”
邬九没回话。
阿浩无法,只能软下声音,说道:“邬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杀孽太多,对来世不好。”
“我不在乎。”
“他无权无势,从此与你就再不相干了。你放了他好不好,你放了他我就跟你回去,一直陪着你。”
真可笑。
之前连死都不愿意回自己身边,为了朱温,便什么都不顾了。
邬九抬起剑,指着朱温:“如果我一定要杀他呢?”
“你会怎么做?为他杀了我吗?”
阿浩从没见过邬九这样的神情,他神色向来平淡温和,可现下却双眼发红,神色有些扭曲。
“你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还来救他?”
邬九心里所有的不甘,嫉妒全翻涌了起来。
“你爱上他了对不对?”
他将剑抵在阿浩胸口,问:“若是拿你的命来换他的,你愿不愿意?”
“你愿意的是吗?”
“你说话啊!”
阿浩有些慌,他动了动手,还没来得及回话,身后便传来启锐的一声痛呼,朱温反手将启锐按倒在地,捡起剑上前要与邬九拼命。
邬九的剑锋也动了,准备迎战。
若是平日,鹿死谁手还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