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瑞林……跟着吗?”
她一双眼睛盯着父亲略显苍白的脸,提起安瑞林她有些不自在:“他没来,我放假了,就想回来。”
父亲点点头,看着她带着婴儿肥的脸,“一一,你……过得开心吗?”
她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看到父亲满意的神情,她也浅浅笑起来。
又说了一会儿话,病房里有不少新鲜的水果,父亲有些累了,她就安安静静地洗了些水果,又碾碎了才喂父亲吃下,他需要多休息,不一会儿就又体力不支睡着了。
依然抽这个空去了一趟主任医生办公室,主任很忙,他一见到依然没认出来,等依然说出病人名字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地说:“噢,安总的岳父啊?上周安总来,我跟他解释了一下,现阶段还是主要靠巩固治疗,等待时机,如果有合适的肾源,我们定会全力以赴的。”
依然听了连连道谢,她没想到上周安瑞林真的来过了,想起他说的话,她心思沉重地回到病房。
之后几天依然连家都没有回,就在医院陪着父亲。白天她给他念书,他Jing神不济,还总惦记着看书,打发时间,依然就一字一句地读给他听,他闭目养神,听到激烈之处才睁眼和依然讨论。
之前一日三餐是她姑姑每日送来,依然回来以后就直接在医院食堂买着吃,VIP病房本来就配送病人的病号饭,饭菜清淡可口,她父亲也勉强能吃些。依然自己在食堂随随便便吃点东西,她只是想着自己要多吃一点,好有力气照顾父亲。
这样在医院呆了好几天,国庆假期已经结束了,她的回程票是宋若山一早就买好了的,可是看到父亲的情况没有好转,她不想回B市,她自己打电话给航空公司退了票,大四几乎没课了,同学们都各自在找实习的地方,她打算在家里再待一段时间。
她刚退了票,宋若山的电话就进来了,他语气稍急,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小心地问:“太太,家里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依然道了谢,说:“不用麻烦,我在这里就好。”
宋若山顿了顿,又说:“那太太几时回来?我先订好票。”
依然并没有想好回程的时间,她只好实话实说,“我还没定下来,之后我自己买票吧。“
那边没了声音,依然以为医院信号不好,她起身挪到空旷安静的走廊上,却听听筒里突然传来安瑞林的声音,冷冰冰的:“现在就把时间定下来。”
依然一听是安瑞林,顿时心跳加速,她擅自退了票,怕他发作,她柔声地请假:“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吗?我想陪陪我爸爸。”
那边又没了声音,风声呼啸,B市起风了,过了一会儿听到安瑞林的声音又传过来:“好。”
这几天她晚上都睡不好,耳边很清晰地听到她父亲辗转难测,又有压抑的叹息,疼痛的嘶嘶声,压低声音怕她听见,她躺在病床里的小沙发上任凭眼里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觉得她的父亲太苦了,她没回来的时候,这些难熬的夜晚是怎样度过的呢?生命中的另一半提前抛下他毫无留恋的走了,剩下他苦苦支撑,没有了另一半的日子本就如同飘零的落叶,寻不到安身之处,如今却独自忍受着病痛,忍受着寂寞,忍受着孤独,却仍是那么的乐观,那么的淡然。
她在医院里休息不好,又心思重,她父亲看在眼里,催促她回家去好好休息休息,过一天再来。
依然听话地回家了。
怎么说呢,她总体是个很懂事的姑娘,她母亲从小管教她很严,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因为自己特别漂亮,有才华,出类拔萃而骄纵。她在学校里总是低调的,常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给别人一种高冷不好接近的气息。但其实她有时候是有些任性的,特别是在她父亲面前,她常常流露出本性,小女生般的多愁善感,还有与生俱来的敏感,有时候脾气控制不好,也会撒撒娇,发发牢sao。
她父亲总是疼她的,都说女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他没有太大的权势,没有显赫的家室,却是倾注全力的疼孩子,花费所有积蓄让她上音乐学院,比普通学校贵很多倍,但他还是努力工作,慷慨地拿出学费。
现在他生病了,依然就尽力满足他的所有要求,他让她好好吃饭,她就一口一口往嘴里塞,他让她回家睡觉,她就不反驳地回家休息。她走在回家的路上,落日的余晖洒在地面上,城市繁华喧嚣,但她却觉得有一种落寞,她不敢想象失去父亲的日子,就好像这世界上唯一疼爱着她的人也消失了,她将会一无所有。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她的家,不大的两居室,从她出生就住在这里了。一打开门里面的灰尘漫天,一股不好闻的味道扑来,父亲很久没回来了,姑姑忙着自己家里和医院两头跑,也没时间常常来家里打扫。姑姑总说,家里没有一个女人总是不行的,可是母亲去世这么长时间了,父亲忧思成疾,却丝毫未动过再娶的念头。
依然放下行李箱,二话不说就冲到卫生间,拿起抹布和笤帚埋头苦干地打扫起来。直到夕阳完全落山以后,依然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