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又转过身看着外面的江景,长夜漫漫,如何度过。
安瑞林从卫生间出来以后还是没理她,他关了卧室所有的灯,躺进被子里无声无息的,再没有一点声音和动作。
很快卧室里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夏夜寂静,又在三十几楼的高度,四周没有声音,依然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
卧室漆黑,她借着露台上飘进来的夜光摸黑走进去,走得很慢,直到摸索到床头柜,她才停下来。月光洒在屋子里,她蹲在床头,在黑暗中她试图看清安瑞林的脸。
他的脸色比下午要深,黑暗中难分是黑是红,依然小心地伸出手往他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高得吓人。
她想了几秒,站起来一路摸着去了卫生间,打开卫生间的灯,在里面捣鼓捣鼓,拿了一条毛巾用凉水浸泡了一会儿,叠成四四方方的,又出来走到床边轻轻搭在安瑞林的额头上。
透过卫生间的灯光,她这才看清安瑞林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薄唇干燥,眉头仍是微蹙着,呼吸渐渐开始急促起来。
她不知道哪里有温度计,这会儿宋若山和小天应该也走了,夜深了,也不好再去打扰,她急匆匆地拿起电话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要了温度计和退烧药,又一趟趟地往返卫生间和大床,更换渐渐变热的毛巾。
等酒店服务员送来温度计,她用酒Jing擦了擦,又用力甩了甩,把水银甩到刻度之下,她才拿起温度计靠近安瑞林。
他睡得沉,穿了一件真丝睡衣,扣子扣得好好的,依然跪在床上,轻手轻脚地解开扣子的纽扣,微抬起他的左胳膊,将冰凉的温度计放进他的腋下。
或许是依然的动作惊醒了他,又可能是冰冷的温度计刺激了他,安瑞林一下睁开了眼睛,似醒非醒的样子,一双疲惫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盯着依然,他怒说道:“你怎么没走。”
依然从床上下来,没回答他,拿了他额间的毛巾准备去卫生间换。
只听轻微一声响,他已经把腋下的温度计拿出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扔,水银温度计在柔软的地毯上滚了两下,便不再动了。
依然弯腰将温度计捡起来,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又爬上床去拉起他一边胳膊,把温度计再次往里放。
他一只手伸出来抓住她的手,暗自用力,不让她有机会往里放。
她软下来,将温度计也放到一边,低低地说:“你在发烧。”
这是一句陈述句,和下午的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安瑞林浑身烧得如火烤一般,意识也不如下午清晰了,他强打Jing神,声音清冷地说:“不用你管。”
“你吃药了吗?”依然不想和他在这时候吵。
安瑞林这才放开她的手,赌气般地翻过身朝露台那边躺着,不管她再说什么,他都不再理。三十多岁的人,生了病也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依然拿着药走到卫生间,借着里面的灯光研究着这药怎么吃,倒了杯温水,拿出一颗药,她又折回来,走到安瑞林面前,看他睁着眼睛,她把药塞进他手里,叫他:“吃药。”
他看也不看,又直接把药扔到地上。
依然没想到生病中的安瑞林脾气会这样坏,她弯腰捡起药,和着水放在床头柜上,不再管他了。
她自己绕到沙发上坐着,心想他已经烧了两天了,今天再烧一天,不退烧恐怕容易烧成肺炎。
寂静的黑夜无声流淌着,长夜漫漫,依然坐在沙发上,听着安瑞林那边的动静,到底还是不放心,她又走过去,一双手因为晚上一直换毛巾,摸凉水,冰冰凉凉的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安瑞林顿觉好受许多。
他已经烧得有些晕晕沉沉的了,连日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这几天发烧都是硬挺过来的,今天情绪波动,晚上烧得比前几天更厉害。依然摸了摸他垂在身侧的手心,凉凉的,半夜还得烧起来。
他不吃退烧药不行的,依然把那颗药放在他嘴唇上,又将杯子凑过去,试图让他躺着喝点水将药顺下去,谁知道水杯的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打shi了床单,药还稳稳当当的在嘴唇上,丝毫没动。
依然挫败地放弃这一方案,屋子里也没有勺子之类的东西,没法一口一口喂他吃药。
她拿下药来,实在没办法,心一横,放进自己嘴里,直直俯下身将冰凉的唇贴上他滚烫的唇,他浑浑噩噩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他是那么熟悉她的唇,依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紧闭牙齿,她羞耻地又轻轻顶着他的上颚,让他张开嘴,在这瞬间将药用舌头渡进去。
退烧药被唇里的津ye浸shi了,浓浓的苦味弥漫开来,俩人纠缠的唇舌都变得苦涩难当,依然赶紧退出来,又喝了一口水,再次贴近他,一小口一小口喂着他喝下去。
这次安瑞林比较配合,小口小口地用依然喂的水把舌尖上的药送下去。依然想走开,却发现他的舌头灵巧的卷起她的,一寸一寸轻轻舔舐着,他滚烫的双唇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啃咬着,依然陡然睁大眼睛,看着他在黑暗中也正看着她,她心里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