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殿下虽然身子强健,毕竟身有重伤,臣会尽心医治,也请殿下保重身体。这伤口若是反复崩裂,愈合得就会更慢。”
“嗯。”韩玠继续面无表情。
太医悄悄的擦了把汗。自元靖帝瞧过韩玠之后,他便被召到御前耳提面命,要他务必Jing心伺候,让信王早日康复,元靖帝一通威胁恐吓之后,太医如今可是提着脑袋来的。他自然万分不喜这位殿下的任性折腾,却又不能太过直言,只好委婉的威胁,“若是伤口过久不愈,怕是会留下后患,还望殿下……殿下……”他把心一横,“克制自抑,安心养伤。”
韩玠睁开眼睛,冷冷的扫过太医满额头的细汗,“本王自有分寸。”
……
这显然是不遵太医嘱咐了,那太医欲哭无泪,更不敢跟韩玠争执,只好战战兢兢的退了出来。
外头谢璇又问了几句关于伤势的话,便送太医出去。
过了两天,韩玠的队伍便抵达京城,两辆马车缓缓行过街市,信王为剿匪而重伤的事情也随之传开。百姓们从去年就听说了那群山匪的厉害,如今韩玠虽负伤而归,却也更显其鞠躬尽瘁、用而无惧,于是信王的声势威名渐渐被传开。
而朝堂之上,元靖帝显然是有意敲打傅家,寻着由头贬了两位高官,又让婉贵妃在平王妃傅氏那里找了个碴,令她暂在府中思过,不得探视皇孙。就连那位沉寂数年、禁足不出的傅皇后都露了回脸,据说有一日元靖帝念着当日夫妻情分过去看她,傅氏却御前失仪口出怨言,叫元靖帝狠狠斥责了一顿。
与之强烈对比的,则是韩玠的蒸蒸日上。
父子间的芥蒂逐渐消解,元靖帝既然决定重用韩玠,那荣宠和赏赐便不要钱似的往信王府上送——在王冠上加封东珠,增加封地和王府卫军的人数,种种金银玉器赏赐下来,连带着老丈人谢缜都沾了光,得了个虚衔赏赐。
最惹人注目的,便是令韩玠协理兵部,内阁议事时也可先征询信王的意思,再报至御前。
兵部是皇上心目中仅次于青衣卫的所在,哪怕废太子居于东宫时,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对兵部伸手,而今元靖帝能让韩玠碰触,可见其荣宠。相较于从前信王的可有可无和徒有其位,如今他可是真正有权有位的王爷,自然引得朝臣纷纷随风而动,探视信王病情的人一波又一波。
为了这个,韩玠不好再留在明光院里养伤,便搬到外头书房隔壁的院落,也好令几个不能不见的外臣进来探视。外头的事自有长史打理,内眷们可就麻烦了,这些妇人们大多知道信王不惜违抗旨意也不肯纳侧妃,独宠谢璇一人的事情,心里或多或少的对这个十五岁的王妃有所好奇,说话时探来探去,实在费神。
谢璇最初还愿意应付几个,到了后头索性扔给女官去打理,她也只见几个要紧的而已。
——比如谢珺。
自谢老太爷过世之后,姐妹几个已经有挺久时间没见过面。上回因为老太爷的丧事而各自哀戚,谢珺自幼承老太爷抚养,更是哀痛,如今情绪散了,才能好好坐下来说话。
十月初的天气已然日渐寒冷,谢珺进屋后解了外头罩着的大氅,瞧着地下两个暖烘烘的炭盆感叹,“这才刚入冬就烧成这样,到了腊月里岂不是要天天坐在炭盆边儿上才行?”
谢璇请她坐下,道:“是太医说我身底子弱,平常该多保暖,芳洲就记在了心里,没命的往里加炭。这么暖烘烘的烤着,都不想去外头活动了。姐夫已经去外头了?”
“在王爷那里。”谢珺仿佛漫不经心,瞧着谢璇那窈窕的身量儿,“平白无故的说你身子骨弱,怕是有人催着要孩子了吧?你才多大,就急成这样了?”
“他倒是不急,只是宫里催得紧。总归好生保养是没错儿的,姐姐——”她笑着睇向谢珺的小腹,“你什么时候再给我添个侄儿呀?”
“我有融儿就够了。”谢珺微微一笑,举杯喝茶,目光中却有淡漠。
谢璇暗暗叹了口气。丫鬟们都已被屏至外间,只有姐妹两个说话,倒也无需顾忌,“姐姐你说句实话,是只有融儿就够,还是你已经不想再要孩子了?”就算谢珺平素总是冷情的模样,这大半年里观察着,谢璇也能瞧出她的日渐沉默和疏冷。恐怕许少留纳妾的事情,也给她心头添了不浅的伤疤。
谢珺抬头看她一眼,抿唇笑了笑。
“不想再要了。”她低声说。
谢璇稍稍诧异。以她对姐姐的多年了解,谢珺自幼便是奔着公侯府中当家主母去的,当初诞下许融的时候也格外高兴——毕竟要在婆家站稳脚跟,打理家务只是其次,子嗣却是头等要紧的事情。许融快要三岁了,谢珺这个时候,正是要第二个孩子的好时机。
“姐姐。”她握住谢珺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珺却是冲她一笑,忽然道:“我记得你把从前的那两个香铺改成了成衣坊,如今似乎做得不错?霞衣坊的名头如今在京城里也是叫得响的,你现在觉得高兴么?”
“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