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只有一件事——射杀南苑王!
那个他曾经万分熟悉的敌人。
他的身后,唐灵钧疾驰跟随,随后便是五百Jing兵。
出了城池折向西北,韩玠在攻城前已有部署,在通往虞城的路上设了几处疑兵,一路将南苑王追到了小野岭。
南苑王久在军伍,本身就是一员悍将,对敌时常身先士卒,平素威风凛凛不可侵犯,此时兵败溃逃,他依旧走得不慌不忙,即便身边剩下的兵族已不足百人,却还是整齐有素,仿佛随时都能转过身对敌。
韩玠却并未打算跟他来硬的。
越往前,便离南苑王的守军愈近,若交战中引来敌军增援,自己这五百兵士未必就是敌手。他对雁鸣关至京城的路途熟悉至极,备战数日,对于这小野岭的地形更是了熟于胸,想要在这里斩杀越王,未必就要近身交战。
吩咐四百士兵继续呐喊追杀,韩玠带了一百Jing骑绕近路而前,最终停在了一处狭窄山坳的出口。此时夜色深浓,新月悬于半空,小野岭的栖鸟却已被远处的呐喊声所惊,扑棱棱的四散飞逃。
韩玠带人藏在山坳的暗影里,弯弓以待。
一百军士的战弓皆已拉开,齐齐对准了山坳出口。脚步声渐渐的近了,月光下可以看到仓皇的铁勒士兵,虽然队形依旧在,到底经了一整日的鏖战,此时就连战马都有些疲累,跑得踉踉跄跄。
近了,那个威仪不可侵犯的南苑王近了!
韩玠的弓已拉满,箭头随南苑王前进的势头而挪动,终于在他的胸口暴露过来时松了弓弦。两枚箭支如流星般飞了出去,一枚出自韩玠,另一枚出自唐灵钧,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便重重的扎入南苑王的心室。
身后如雨的箭失也笼罩向那一队溃逃的残兵。
南苑王的身子晃了一晃,在两支箭劲道的冲击下往后微仰,翻身落马。
而在同时,闷重的疼痛袭击到韩玠的后背,随即尖锐的刺入身体。
他的弓还未收,惊诧的回身而顾,扫过月光下策马而立的Jing兵。这是他专门挑出来的,查了每一个人的家底,护卫他一路前行。朝堂上权柄争斗并未落下,他不是没想过可能有的危险,然而南苑王近在眼前,射杀了他,那便能免了数万将士丧身在战争中,所以他还是决意追杀,甚至在最关键的时候,选了最有利的位置来射杀南苑王,而将后背露到旁人的箭下。
他知道傅太后想除掉他,却未想到,那个女人竟是如此疯狂,如此不计后果。
外寇未清,江山动摇,北边和东南边境都未彻底安稳,朝堂上幼主年弱,政局不稳,她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下手!一旦摄政王倒下,北边的战局又未结束,她可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南琉入侵,铁勒的曹太后挥兵南下!甚至连西南那几个小邦,都会趁势而入!
傅太后这个疯子!
韩玠握紧了缰绳,剧烈的疼痛之下,微微躬身。
那追杀南苑王的四百士兵已经围住了铁勒残兵,韩玠原本可以带着南苑王的首级全身而退,此时却觉得有些晕眩。
那箭上煨了毒!他心神巨震,依旧锋锐的目光扫向身后的兵士,借着月光看清了每个人的反应。
“吴冲!”他厉声指向正在收弓的兵士,朝唐灵钧吩咐道:“拿下他!”
能感受到箭支飞来的方向,也能判断每个人的神情。韩玠在青衣卫中三年,又做了数年的信王,一眼就能分辨出那个不擅伪装的人。身后的军士都有些发傻,唐灵钧飞身过去,不过两招便擒住了意图逃跑的吴冲,随即重重掷在地上。
不远处的厮杀还未结束,这边却安静得怕人。
韩玠愈发晕眩,甚至有些立身不住,扶着唐灵钧的肩膀勉强稳住身子,斥道:“是什么毒?”
“我……我不知道。”吴冲面色发白。
想来他也不知道。
韩玠摸过这个吴冲的底细,家世清白,与妻儿感情甚笃,也是个忠君报国之人。他会在此时出手,必然是受了傅太后要挟,只要取了摄政王的性命,对于箭上的毒恐怕确实不清楚。那么留着他,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杀了他,封好首级送到那个女人跟前。”韩玠凑在唐灵钧耳边,咬牙切齿。
唐灵钧就算顽皮惯了,却也是京城的深水里泡大的,如今得韩玠言传身教,也知道大约是怎么回事,情急之下便道:“不能杀,带回去让人知道……”
“那没用。”韩玠额头见汗,低声道:“箭上有毒,带我回城。”
唐灵钧不敢耽误,更不敢贸然拔箭触动伤口,只好挥刀将箭尾削去,随即挥刀斩下吴冲的头颅,一脚踢到随从的怀里,“带着他,回城!”
韩玠已然无法纵马,唐灵钧便载着他,疯了一般往盖城疾驰。
初夏的风呼呼的掠过耳边,韩玠不敢闭眼,睁大了眼睛看着道旁疾速闪过的草木。他曾数次濒临死亡,却也最终转危为安。前世在雁鸣关外被自己的兵士追杀,在荒漠高山的跋涉中累得虚脱,每一次若没